父親為了攢錢給弟弟買房子,竟然將我賣給了人販子。
我趁著黑夜從家中逃走,他卻直接用榔頭將我砸死。
臨死的那一刻,我還聽見他們在商量著將我的屍體賣給別人結冥婚。
可他們不知道,再過兩天便是世界末日,彼時冥界大門開啟,世界將永遠陷入黑暗。
而我提前給自己燒了好幾十億的冥幣,為的就是找他們報仇。
我從小就知道,我能夠靠著做夢預知未來。
小時候前一天夢見家裏的雞生病全死了,第二天就會應驗。
可爸媽不相信,他們隻覺得我生來就是個倒黴蛋,因而,我在這個本就重男輕女的家中度日如年。
我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沒有錢,沒有學曆,我在社會上根本無處可去。
終於,在前一天夜裏,我夢到世界末日的到來,等冥界大門開啟,鬼怪四溢,整個世界都將陷入黑暗。
第二天我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的爸媽,可卻偷聽到他們想要將我賣給人販子,好給弟弟買房子。
雖然早就已經不對他們抱有希望,可我的心仍舊難免抽痛。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不提前為自己規劃。
我偷了家裏的錢,跑到鎮上的燒紙店裏包圓了他們所有的冥幣,然後一把火全部都燒了。
等我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父親出來抽煙的功夫恰好看見了我。
他以為我要逃跑,竟然拿起邊上的榔頭將我活生生砸死了。
我倒在血泊之中,夜空裏沒有一顆星星,父親的喘氣聲在我的耳邊不斷響起,我想到了這二十幾年來所經曆的一切。
四歲時,弟弟出生,我當時對這一點點小小的嬰兒充滿著好奇,伸手想要觸摸他,卻被父親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個耳光,撞倒了滾燙的開水,水倒在了我的臉上。
我在地上痛的打滾,哭聲吵醒了睡夢中的弟弟,母親從外麵走進來不由分手的踹了我好幾腳。
我臉上的傷口潰爛流膿,留下了一輩子都不能根治的傷疤。
十歲那年,弟弟六歲,要上小學了,家中的經濟條件不好,可他們仍舊咬緊了牙將弟弟送進了鎮子裏唯一的一所私立小學。
為了省下錢,我一天隻能吃一頓飯,夏天的衣服冬天疊穿幾件繼續穿。
十四歲那年,弟弟十歲,已經開始懂得男女的區別,夏天洗澡的時候,他趴在衛生間門口偷看被我逮住,他們卻隻說我小題大做,被看幾眼又不會掉一塊肉。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夜裏都會驚醒,小小的雜物間裏,就像是藏著吃人的野獸。
十八歲,我高中畢業考上了全市最好的大學,可他們說弟弟將來要用到錢的地方很多,不願意讓我讀書。
我在家中哭了又鬧,他們看似妥協,卻在開學的前一個星期將我鎖在了屋內,我聽到他們說,讀書太多的女孩子,走出去了就不回來了。
他們的眼中,永遠隻有弟弟,永遠,沒有我。
“靠,爸你幹嘛呢?”
“這賤人要逃跑!我不打死她難道等著她去告訴別人嗎!”
“那你也不能殺人啊。”
“別說了人都死了,這咋整,要不我們趁晚上沒人,給她分屍了算了。”
“別,我聽人說,這屍體也有用,可以用來結冥婚,不然阿軒買房子的錢咋整。”
“是啊!還是你有法子!”
阿軒,那是我弟弟的名字。
趙宇軒,氣宇軒昂。
而我叫趙娣。
他們將我的身體拖拽到了我的房間裏,就像是處理豬肉一樣,扔在了地上。
趙宇軒臨走前,甚至還踹了我一腳,“媽的,真晦氣。”
這就是趙娣的一生,懦弱,悲哀。
我帶著滿腔的怨恨與不甘死去,等待著,末日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