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一身酒氣,睡眼惺忪,手上也根本沒有菜。
姐妹們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有的在惋惜,有的在同情,有的在嘲笑。
我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向我的眾姐妹行了一禮,看都沒看我,就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眾姐妹搖了搖頭,紛紛散去。
一個姐妹還勸慰我說:“夫妻沒有隔夜仇,他之前那麼愛你,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他的回心轉意,我並不期待。
但是他的變本加厲,我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4
下午的時候,秦楚兒登門找我,說是來賠罪的。
她坐在我的對麵,悠然地喝著茶,好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她帶著一臉的歉意對我說:
“妹妹,真是對不起,這幾天我一直勸張郎回家,可是他就是不聽。
“他是念舊情的人,許是不忍心我一人獨處,所以一直陪著我。
“我也知道這會影響他的名聲,所以我把他趕回來了。
“隻是沒想到,我和張郎在揚州的風流韻事,連京城都傳遍了。
“讓你替姐姐嫁給一個不愛你的人我一直很內疚,而且讓庶女嫁給他,總歸是汙了他的名聲。”
她真誠地看著我。
我冷笑地看她表演。
揚州的舊事,我們來京四年都沒引起什麼風波,偏偏秦楚兒一入京就開始瘋傳。
我冷笑著對她說:“我和張觀止當年是庶女配窮書生。就算現在配不上他的地位,總好過一個做過人妾的賤籍。”
秦楚兒臉色突變,好像戳中了痛處。
她瘋了一樣,拿起茶杯砸向了我。
我抬手一擋,茶杯撞碎了我的玉鐲,玉片劃傷了我的手腕,流血了。
我剛想發作,卻被人抓住了手腕。
張觀止聽到聲音來到了前廳。
他看到我手腕的血,皺眉問我:“吵什麼?她打你了?”
秦楚兒瞬間流淚道:“觀止,都是我的錯。她說我是賤籍,我本不生氣。可是她說你和我在一起汙了你的名節,我心裏實在難受。”
張觀止心疼地摟住秦楚兒,說道:“不要胡思亂想,有我在,不會再有人說你低賤,明天我就去幫你贖回賤籍。”
說完他看向我嚴厲地說:“卿卿,向你姐姐道歉。”
我委屈地拿著碎裂的手鐲說:“她打碎了你給我的手鐲。”
張觀止看了一眼手鐲,又看了看懷裏怕得發抖的秦楚兒說:“一個手鐲而已,我再買給你,但是楚兒已經受過太多的委屈了,我不想她再受欺負。”
那鐲子是他娶我時候拿出全部家當才能買得起的一枚劣質翡翠。
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們一路走來的鑒證。
他許我從此隻對我好,來日考取功名,要送我這世上最美的翡翠。
可是現在,在他的眼裏,那鐲子和垃圾無異。
我看著有些陌生的張觀止,反而平靜了下來:“你忘記了對我的承諾,你說想給我最幸福的生活?”
張觀止沉默了。
秦楚兒見陷入僵局委屈地對張觀止說:“妹妹不道歉就算了,我不願看你為難。隻是......”她欲說還休。
“隻是什麼?”張觀止問道。
“見了妹妹的玉鐲,突然想到我已經好久沒帶過漂亮的鐲子了,心裏難受。”秦楚兒裝起可憐來。
張觀止將她在懷裏緊了緊,說道:“我帶你去買,以後有我在,你想要的都買給你。”
秦楚兒一聽,喜笑顏開:“那你可不能拿次品糊弄我,畢竟我不像外人那樣沒見過世麵。”她有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就是那個外人。
這時,一旁的丫鬟說道:“老爺您不能走,夫人已經......”
“你怎麼了?”張觀止停下腳步,回頭看來。
我沒有理他,隻是吩咐丫鬟把鐲子丟掉。
我懷孕了,本來想給你個驚喜。
可是你現在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