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趕了手上的,腿上又有。
我躲在石頭後,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心提到嗓子眼。
黑夜裏人的恐懼會被放大無數倍。
好在我從小到大運氣都還不錯。
我壯著膽子攔了開拖拉機的奶奶。
拜托她把我放在當地最近的警局。
我不知道我媽的電話號碼,但我知道知道徐峰的名字。
淩晨兩點,警察叔叔打電話叫來我媽。
她耷拉著眼皮,見我瞬間瞪大。
「念念,多大了還離家出走?家裏人為找你都急瘋了。」
她一把將我摟進懷裏,兩滴淚半落不落。
我尷尬地腳趾摳地。
警察叔叔早把監控調出來,將前因後果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還在這演呢!
一旁的女警官清清嗓子:
「親子之間,有什麼不能是坐下來溝通的?
「大半夜她一個女孩子萬一出點什麼事,有你們後悔的。
「做父母的要一視同仁,男女都一樣,都能養老。」
女警官邊喝茶邊教育我媽。
我媽臉上帶著苦笑,連連點頭。
而我坐在熱燈前,睡得昏天暗地。
被叫醒時,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四點半。
女警官竟然足足開導我媽兩個半小時。
走時她還攔住我:「以後有事來找我,我免費給她做心理工作。」
我「嘿嘿」笑著點頭。
再轉頭看我媽,她臉差點黑成煤炭,怒意肉眼可見。
但又不好發作。
4、
徐峰不是省油的燈。
自那次被我們混合雙打,他一直懷恨在心。
伺機報複。
我媽辦好轉學手續。
在我能入學的前兩天。
一覺醒來。
枕頭、床單、地上盡是碎發。
我慌亂地跳下床,打開鏡子。
我好不容易留到腰上,計劃在大學及腰的黑長直沒了。
整個頭像是被狗啃過一樣。
「哈哈哈,醜八怪,好意思出門,好意思去上學嗎?嚇死人了。」
徐峰靠在門框上,彎著腰,眼淚差點笑出來。
我唇抿得發白,指甲深深陷進手心。
掄起桌上的台燈,對著徐峰砸過去。
飛濺的碎片隻是擦傷了他的臉。
他扯著嗓子大喊:「媽,姐她又打我!」
我媽拿著掃把趕過來。
看到我的頭發和滿地狼藉,愣了一瞬。
我指著頭發:「是徐峰他先剪我頭發,我沒動手已經很不錯了。」
我媽扔下掃帚,有些心虛:「你看著他剪你頭發了?」
「這家裏就我們三個人,除了他還有誰?」
「怎麼就不是它自己斷了?沒證據別亂說。」我媽開始睜眼說瞎話。
趙峰嘴角高高翹起。
我媽瞧見他臉上的血痕,生怕留疤。
拉著徐峰去樓下找醫藥箱。
我咬著唇跟在後麵:「媽,給我錢,我要去買假發。不然你讓我怎麼上學?」
「媽,你說過給我攢錢買蘋果三件套的。」
徐峰嘟嘴,一臉委屈。
我媽剛剛還在思考,現在一口回絕:
「高三是學習的時候,你美給誰看?等到大學它自己就長回來了。」
嘴裏蔓開一股血腥味。
我扭頭回到樓上,撲進被子裏埋頭痛哭。
在顧川家,我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所以這天晚上,我找到我媽的安眠藥。
加重劑量溶在牛奶裏。
入夜,我拿著剪刀對著我媽的頭發,毫不手軟一頓亂造。
第二天,我媽怒氣衝衝地推開我的房門興師問罪。
我一臉無辜,揉著惺忪的睡眼:「媽,你怎麼來了?」
她語氣嚴肅:「是不是你幹的?」
我皺著眉頭,滿臉問號:「你說什麼呢?不要亂說,怎麼不是像我一樣自己斷的?」
我媽被堵得啞口無言,眼神像是要把我淩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