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說結婚的男朋友在第二天親手將我趕了出去。
和周予淮在一起的三年,我被眾人當作賭約很多次。
他們都說我趁虛而入,隻有我堅信強扭的瓜總有一天也會甜。
後來我們分手,周予淮為了讓他的白月光贏得賭約再次找我。
隻可惜,他自己輸了。
周予淮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在朋友圈公開說想結婚。
共同好友紛紛在評論裏祝福我們。
生日當天,有人對著周予淮打趣道:「喲,癡情人上岸,這就決定要踏入婚姻了。」
「嗯。」周予淮輕飄飄的一個字,卻如同巨石般在我心裏激起千層浪。
我想,真心終於換得真心。
「周予淮,你想和誰結婚?」聽到熟悉的聲音,眾人都朝門口看去。
周予淮居然邀請了傅晚凝?
周予淮當著她的麵,牽住了我的手,「當然是溫頌。」
傅晚凝表情一空,隨即故作輕鬆的說道:「可以啊。」
氣氛突然有些詭異的尷尬。
隻有我知道,周予淮牽著我的手,用力的快要捏斷我了。
他巴不得傅晚凝醋意大發的情緒崩潰。
席間吃飯的時候,周予淮在認真又耐心的一塊塊將魚肉挑刺。
「喲喲喲,吃個飯都這麼照顧未婚妻啊。」
隨著調侃聲,周予淮的手經過我,將所有挑去刺的魚塊挪去了傅晚凝麵前。
「你果然記得我愛吃魚。」傅晚凝的這句話讓原本還在調侃的幾人像是被齊齊的按了關機鍵,不再出聲。
沒過一會兒,我們玩喝酒遊戲。
傅晚凝輸掉被罰的時候,周予淮抬手替她擋了下來。
輪到我,周予淮沒耐心的催促著:「你愣什麼?輸了就喝啊。」
辛辣的酒液肆無忌憚地衝進食管,一路點火般的在胃裏叫囂翻騰。
一飲而盡後,我借口起身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聽到幾個女生正在和傅晚凝說:
「溫頌那個下等貨色也配得上周予淮?誰都知道是當年你走後,溫頌趁虛而入才勾引到的周予淮。」
有人看到身後的我,隨後特意拔高聲調,「如今晚凝你也單身了,某個人啊可是要被踢出局咯。」
周圍一陣竊笑。
我若無其事的回到包間,再次坐到周予淮身邊,隻覺得胸口發悶。
我的心不在焉讓我總是輸掉遊戲。
已經喝了很多了,我有些乞求的看著周予淮,他眉頭皺起,語氣中帶著責備:「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喝吧?」
我看著臉上浮現煩躁的周予淮,有些無奈的解釋:「胃有點不舒服,我不想再喝了。」
臉上的躁意更甚。
「不想喝就滾。」周予淮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場麵一時間陷入沉寂。
我整個人僵了一瞬,周圍看向我的眼神有憐憫,亦有嘲諷。
我剛想再解釋些什麼,就被周予淮親手推出了包間。
隨後,我的包被扔了出來。
坐上出租車以後,我突然意識到周予淮發朋友圈的目的。
他並不是想結婚,隻是需要刺激回歸單身的傅晚凝。
或者說,他想結婚的人不是我。
反倒是我,天真的以為會和周予淮開花結果。
到了家門口才發現,鑰匙在周予淮車上。
也不是沒被關在門外過。
有次我收拾書房,一本書掉落下來。
裏麵的照片散落一地,
是周予淮和傅晚凝的合照,正當我撿起來的時候,周予淮進來了。
在他眼裏,我連提一提傅晚凝的名字都像是在褻瀆,更別說手裏拿著她的照片。
果然,周予淮瞬間炸毛,俊美的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上前搶走了照片。
合照裏的他看向傅晚凝,笑時眉眼微微彎起,眼底似有散碎星光。
和眼前的他形成強烈的反差。
周予淮有些生氣:「你是覺得自己可以隨便碰我的東西嗎?再有一次你就滾。」
讓我滾是他的口頭禪,我也沒有再一次碰他的東西。
因為那天他依舊把我趕出家門。
周予淮推我的時候踩掉了我一隻拖鞋。就那樣,我光著一隻腳無助的站在門外,連手機都沒有。
後來還是周予淮睡一覺後餓了,才給我開門讓我進去。
刮起的一陣風將我從回憶中拉回,原本打算等周予淮的我站起身,決定去住酒店。
一片漆黑中,我盯著天花板上吊燈的輪廓想了許久。
第二天醒來,窗外的晨曦灑在我臉上,有一絲平靜。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我接通電話。
「溫頌,你人呢?」
是周予淮。
都第二天早上了,他才結束嗎?
我下意識的向他解釋:「我住在附近的酒店了,因為我......」
周予淮打斷了我,有些生氣的說:「你沒帶鑰匙不會站在門口等嗎?」
我瞬間就愣了,原來他知道我身上沒有鑰匙,卻不肯早點回去。
見我不出聲,周予淮的語氣更加發怒,「你腦子有毛病嗎?自己不能喝要先走又不在家門口等。」
明明是他推我出去的,但我仍有一絲期待,「你和傅晚凝一直在一起嗎?」
「你煩不煩,你有意見不如就分手。」話音剛落,周予淮徑直掛了電話。
我的那句「好」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我臨時租了一個公寓搬了進去。
原本我想和周予淮好好告個別,畢竟在一起三年。
我輸入了一段話發送給周予淮,可是信息發送,卻收到了一個醒目的紅色感歎號。
周予淮將我拉黑了。
我盯著那個感歎號愣了半天的神。
眼眶有點酸,卻流不出眼淚。
我想周予淮大概不需要我的告別,於是我關閉了聊天框點了刪除好友。
因為沒有鑰匙,我拿不了自己的任何東西。
看著有些空曠的新公寓,我甚至有些感謝傅晚凝的再次出現,就像當初感謝她的離開。
我一直是食物鏈最底端。
周予淮追了傅晚凝多久,我就追了周予淮多久。
當時傅晚凝走後,周予淮開始整日買醉,我幾乎每次都跟著他,怕他出事。
那天周予淮有些瘋魔的一遍遍問我:「溫頌,你要和我在一起嗎?」
周予淮的眼裏映著光,很亮很亮,卻映不出我的模樣。
沒等我說話,周予淮就吻了過來。
我腦中一片空白,唇上的溫潤觸感提醒著我和眼前這個男人在一起了。
盡管周予淮沒有征求我的同意,也沒有說出喜歡。
盡管我事後得知是傅晚凝在國外交往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友。
我依舊和周予淮在一起了,就算強扭,我也想吃到這個瓜。
當時我貪婪的祝福著傅晚凝和她的小男友,希望她再也不要回來。
原來我一直都是怕的。
接到周予淮的電話已經是淩晨了,他好像喝了不少酒,聲音比平時稍微高昂了一點,有些氣急敗壞的說:「溫頌,我喝酒你沒來接我?」
聽筒裏,周予淮的怒吼刺痛著我的耳膜,掛斷電話的前一秒我聽到他周圍似乎有唏噓聲。
我想,他們又打賭了。
周予淮每次喝酒,即使酒桌上沒有我的位置,我也會在他結束後開車去接他。
「阿淮,我們回家。」我一直覺得回家是很溫暖的詞。
我聽到他身邊的朋友對著他起哄,「不是吧周予淮,你這女朋友也太乖了,又漂亮又聽話,教教我怎麼拐到手的。」
當時的周予淮似乎很煩,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有什麼好的。」
眾人大笑,「那你不還是乖乖等人家接。」
「我消磨時間的工具而已。」周予淮說。
喝醉酒後的男人聲音本來就大,我隻當他是在愛麵子。
於是我裝作沒聽到的樣子照例扶著周予淮上車。
後來有次我們吵架,他把我拉黑跑去喝酒,出來看見我後胸有成竹的讓大家給他轉賬。
我有些疑惑,直到他身邊的朋友有人開口,「你又賭贏了,牛啊。」
周予淮和他們打賭即便把我拉黑我也會主動去接他。
不一會兒,周予淮如催命一般打著電話,電話裏響著他惡狠狠地聲音,「溫頌,記住以後別來求我和好。」
我掛掉電話,隨手點了拉黑靜音睡覺。
一直圍著周予淮打轉,驟然失了方向,我似乎開始有些像失去靈魂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