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我早上又沒有吃飯,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紙,同桌有些關切地問道。
「師婧妃,你沒事吧?」
我沒有力氣,緩緩搖了搖頭,渾身出冷汗。
現在的天氣很冷,我的雙手都起了凍瘡,師師早早地就被爸爸開車送到學校了,隻因為爸爸說我還需要晚上騎車回來。
好像每次都是這樣,也許早該習慣。
但一想到師師能夠坐在車上吹暖風,而我隻能在刺骨的寒風裏拚命蹬車,心臟就一陣抽疼。
師師大搖大擺地從超市回來,手裏琳琅滿目的零食,故意從我身邊經過,給好多狗腿子送。
我又累又餓又冷,盯著師師手裏的零食一個勁地咽口水。
師師拿著一包薯片在我麵前晃了晃。
「想吃嗎?」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點頭。
師師把薯片朝我遞過來的時候,我眼神亮了。
我實在是太餓了,極度饑餓的人是沒有骨氣可言的。
就在我伸手觸碰到薯片的時候,師師將薯片扔在了地上,我想去撿,卻一個重心不穩栽了下去。
「你也配吃我的東西!」
說著,師師在我眼前一腳將薯片的包裝袋踩爆,薯片屑噴了我一臉,紮進了我的眼裏。
我雖然是憤怒的,可我更覺得可惜。
一包薯片三塊錢,夠我吃三天的了。
師師一腳踩在了我的臉上,譏笑。
「前天不還因為你那破藥跟我撒潑的嗎?怎麼,今天蔫了?師婧妃,我告訴你,那個家沒有什麼東西是屬於你的,就連你爸爸都不是你的。
「也不怕告訴你,我舅舅根本沒得病,我隻是托他把那藥賣了一個好價錢罷了。
「至於你,每天要死不死的,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
其實在我媽活著的時候,我總是被帶到醫院接受治療,做透析的,自從媽媽去世以後,就沒有人管我了。
師師看上昂貴的東西,爸爸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給她買了。
而我,身體難受了求我爸送我去醫院,爸爸總是厭惡地看著我,他說。
「要治好早就治好了,醫院就是騙錢的地方,你看,這麼久你不做透析不也還活得好好的嗎?」
可爸爸並不知道,我會疼,會整夜疼得睡不著,每一次病發我都想被扔進油鍋裏炸了一圈似的。
明明我說過的,可爸爸說我太矯情,年紀輕輕地就放大了說辭。
所以,當他們兩個人其樂融融的時候,我卻在床上疼得打滾,不,那也不能稱之為床,不過是拿著一堆破紙盒子堆起來的。
「師婧妃,你早應該去死,霸占著爸爸。」
師師陰狠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我卻隻覺得眼前一陣模糊。
不,不是的,並不是我霸占著爸爸,我的爸爸好像從來都不屬於我。
我想反駁,可我沒有力氣了。
在我完全失去意識的時候,我聽到周圍傳來一陣嘩然,桌椅板凳碰撞的聲音,大家腳步交錯的聲音。
「師婧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