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麥，乖啊，喝了奶，娘還得去幹活。”樊氏邊哄她邊把“大飯碗”往她嘴裏懟，她的小臉往兩邊撇，卻怎麼也躲不開，暖暖的ru汁滋了她一臉。

家人們，誰懂，她好羞恥，好弱小無助啊。

“小麥，乖，不鬧，不喝奶奶，肚子餓哦。”

樊氏哄了一陣沒哄好，有些慌，喊馮老太，“娘，你來一下，小麥好像不太對勁。”

什麼？

小麥出事兒了？

那還了得！

馮老太扔掉手裏的木盆，往這邊小跑而來，“小麥啊，奶的乖寶，你可不要嚇你奶啊。”

她跑到跟前，有點喘不上來氣兒也顧不上，把小麥抱過，一麵拍一麵哄，“有奶在，不怕不怕，妖魔鬼怪邪祟不沾身。”

她著急，沒控製好力道，拍得林小麥的背脊“砰砰”響。

“呃......”林小麥差點沒被她拍得原地去世。

樊氏心疼，委婉提醒，“娘，您這手勁兒有點大。”

馮老太忙把孩子抱起，以為孩子會哭，哪知林小麥衝她咧嘴一笑。

這一笑，簡直讓馮老太的心尖兒都帶顫，“哎喲，乖寶寶，奶疼你。”抱著孩子一頓親。

老太太是真心疼愛自己的，林小麥被她親，並不覺得惡心，隻是感覺臉都被她親禿嚕皮了。

見閨女傻樂，樊氏越發愁，“娘，小麥不喝奶，這可咋整？”

不等馮老太說話，林小麥的聲音便傳入兩人耳裏：【娘，奶奶，我沒事兒，就是擔心大哥出事。】

青山會出事？

樊氏麵色一白，又不敢看向老太太，怕她發現自己的異常。

馮老太跟她一樣的想法，麵上若無其事地哄著小麥，內心卻慌得找不著北。

怎麼辦？

婆媳倆沒吭聲，林小麥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嬰兒的力氣很小，她醒了一小會兒，便又困了。

【也不知去挑水的人，有沒有事......】她的雙眼皮怎麼也撐不開，嘟囔了句，小腦袋一歪，睡著了。

這把馮老太給嚇了一跳，“乖寶，你怎麼了？你別嚇奶奶啊。”

樊氏湊近看了看，“娘，小麥隻是睡了。”

馮老太探了探孩子鼻息，頓時繃緊的神經鬆開，身子一軟。

還是樊氏手疾眼快的扶住她，才沒有癱倒在地。

嚇死她了。

“娘，您沒事吧？”

馮老太擺擺手，正要說話，忽然聽見不遠處有驚恐哭叫聲傳來。

“救命啊，有怪物吃人啊......”

林小麥猛地驚醒，這是......方才去打水的一個後生的聲音啊！

所有人都被驚動，操起家夥，紛紛往那邊跑。

馮老太的心也突突跳，大聲喊，“老大、老、二，你們也去看看。鄉鄰鄉親的，能幫得上的搭把手。”

不用她說，林老漢、林青山幾個都早跑過去了。

林小麥張開小手，咿咿呀呀叫著，也想去。

馮老太看出她的意圖，抱起她，小聲說，“小祖宗哎，那邊有怪物，哪能讓你去湊熱鬧？你細皮嫩、肉的，被怪物盯上了怎麼辦？”

馮老太抱著她四處走動，“乖寶，乖乖睡吧，有奶在，不用怕。”

林小麥被她晃得眼神迷、離，昏昏欲睡。

她還想看怪物呢，不能睡，不能睡。

林小麥用強大的意誌力強撐著。

然後，她睡著了。

再次醒來，視野裏黑黢黢一片，隻跟前生了火堆，能勉強視物，就溫氏守著她，一麵打盹一麵做針線活，其他人不在，旁邊全是淒厲的哭嚎聲和說話議論聲。

不是有怪物傷人？

傷得如何了？

林小麥著急，張嘴便哭。

“小妹醒了？”溫氏伸手到她屁屁摸了摸，見沒有拉，便大聲喊樊氏，“娘，小妹醒了。”

“來了。”樊氏火急火燎跑來，雙手往衣服一擦再擦，“尿了拉了麼？”

“沒呢。”

“這孩子方才都沒喝奶，小肚子都餓癟了，自是沒有拉。”樊氏一麵說一麵撩起衣襟。

林小麥哭聲震天：【嗚嗚，娘，到底有沒有人被怪物傷到啊，怎麼都沒人跟我說，我太難了。】

樊氏手一頓，正想著要怎麼不著邊痕的告訴她，溫氏便問了，“娘，林森怎樣了？”

樊氏眼睛亮了亮，忙說，“河裏有怪物竄出，將他半截腿吃了，你四叔公用布條紮住他大腿、拿艾葉捂住傷口，好歹止了血。但人昏迷不醒，也有點發熱，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熬過去。”

啊？

居然真的有河怪？

還吃掉了人的半截腿？

不過，能撿回一條命，便是最好的結果。

林小麥不哭了，樊氏掀起衣服給她喂奶，她也乖乖喝了。

溫氏麵色發白，“好嚇人！怪物是什麼樣的，有沒有看清？”

“林洋說那東西黑漆漆，滑不溜秋，頭很大，瞧著像是塘鯴，嘴巴癟癟的，沒什麼牙齒，從深水出撲出，咬住林森的大腿，啃了好幾下，才把他的大腿啃斷。”

老天爺，啃一下都要痛死了，還啃好幾下，不敢想那林森有多痛苦！

溫氏打了冷顫，“那林洋呢？他人沒傷著吧？”

“他離河邊遠了些，那河怪沒有襲擊他，但也嚇壞了，一路跑一路摔跤，手摔骨折，牙齒摔掉了兩顆，滿嘴的血。”

“太可怕了，幸虧青山沒去。”溫氏目光落在林小麥的身上，“小妹非鬧著要青山抱，青山抱了又要綠水抱，然後是二叔、三叔......聽說小孩都能看見一些臟東西，小妹是不是也看出了什麼，才阻止他們去挑水的？”

就是小麥的功勞啊！

若不是她預知到，提醒她，被咬的就是青山了。

這小不點兒，真的是上天派來打救他們一家的！

樊氏沒法跟兒媳說這些，也不能承認，不然別人不都以為小麥是邪祟，要燒死她的！

不能！

打死也不說！

“你別胡說。小麥隻是身子不適，鬧別扭，奶都沒喝呢，沒你想的那麼玄乎。”

溫氏不信，但也不敢多言。

馮老太邊往這邊走邊說，“我家小麥是個福寶寶，有靈性。她應該是感應到了一點兒。所以，多虧了小麥，我們家才逃過一劫。”

【哇，奶你會說話就多說點兒。】

林小麥一激動，小臉猛地扭過去看馮老太，把“飯碗”扯出老長，樊氏一聲悶哼，她才知道撒嘴。

【娘啊，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好羞恥，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