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諷刺意味太濃,阮盈的臉色變了變,反手關上臥室的門。
她是來和他談離婚的,不是和他打嘴仗的。
來之前已經作好了思想準備,不管他說什麼,隻要他肯簽字,能妥協她都妥協。
空氣凝固了一瞬,“哢噠”一聲,打火機點燃。
韓念丞修長的手指夾住煙,不輕不重地抽了一口,透過灰白的煙霧看著阮盈,一言不發。
“離婚的事,好像沒什麼可談的。你直接簽字就好了。”
阮盈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都已經把淨身出戶寫在離婚協議書上了。
他們之間又沒有孩子,沒有什麼別的糾葛。
阮盈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慶幸他們沒有孩子,這樣,她尚可以瀟灑離開,不帶一絲眷戀。
如果有孩子,鬧到這個地步,韓念丞一定不肯放棄撫養權,那她隻有和孩子分開這一條路可走。
煙味有點兒嗆,阮盈忍不住輕咳著後退了兩步。
以前韓念丞從不在臥室抽煙,一般都是陽台,而且都是等身上的煙味散才進臥室。
今天的他看上去心情格外陰鬱。
可能是公司的危機讓他煩心。
他一直不說話,阮盈有點兒著急:“你現在簽字吧!”
簽完字,他們就兩不相幹了。
她再也不用在這個毫無溫度的家裏待下去。
韓念丞嗤笑一聲開口:“什麼時候輪到你對我發號施令?”
阮盈知道不會像想象中那麼順利,放軟了聲音說:“我沒有!隻是提個建議而已!”
“你以為我是多麼好脾氣的人?在被老婆戴了綠帽子之後還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客客氣氣地放她離開?”
阮盈詫異:“綠帽子?”
想來他指的應該是洛知許。
“我和洛知許隻是朋友,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
阮盈心懷坦蕩,目光沒有絲毫躲閃。
“隻是朋友?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隻是朋友,他會摸你的頭頂,抱你摟你?而且,你親口說過,他是你的下家,是你新的金主,剛說過就忘了?”
“你跟蹤我?”
“你是我韓念丞的太太,我懷疑你和別的男人有染,當然要搜集證據!”
韓念丞目光凜凜,字字如刀。
這次輪到阮盈沉默了。
不是她不想解釋,而是,她解釋了,他也不會信。
結婚三年,他一點兒都不了解她,也從未想過要了解。
她的氣話他全都當真了。
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說的就是他們了。
阮盈苦笑:“怎麼樣你才肯簽字?”
其實韓念丞想說,怎麼樣我都不會簽,可他突然有點兒擔心阮盈會直接摔門走人。
這間臥室,有她,才有溫度,他不想獨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今天阮盈穿了一件白色雪紡衫,灰色亞麻長裙,頭發鬆鬆地挽在腦後,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慵懶又迷人的氣質。
隻要一想到這身素衣裏麵包裹那具溫軟如玉的嬌軀,韓念丞輕易就被勾起了欲/念。
以前她從來沒有這麼穿過。
因為整日不用出門,要做家務,要照顧花草,她從來都隻穿更爽利方便的家居服。
他喜歡灰色,她便隻穿灰色係。
不受他的喜好約束之後,她的穿衣風格大變。
不得不說,她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什麼樣的衣服都能駕馭。
韓念丞的目光劃過她雪白的脖頸,喉結輕輕滑動了幾下,聲音隨之變得低沉沙啞:“留下來!”
“不要!”
阮盈是成年人,瞧得見韓念丞眼底的欲色。
一直以來,她從來都隻是他床上的玩物,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現在,她不願意再當他的玩物了!
“阮盈......”
韓念丞墨色的眸子寸寸成冰,說話間已經緊緊攬住阮盈的腰,把她整個人抵在牆壁上,幾乎和她鼻尖對著鼻尖。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他的情緒幾乎失控。
真是恨不得把她生生撕碎。
她是他的女人,從來都是溫軟乖巧的,是怎麼突然就生出這一身的反骨?
“你真的打定主意要離婚?”
他看到她眼裏有朦朧的水色,以為她是舍不得他。
三年,終歸是有感情的吧?
“是!”
“不後悔?”
“不後悔!”
阮盈拚命掙紮,可卻抵不住韓念丞的蠻力。
他像是瘋了,粗魯地扯開她的襯衫。
這具身體太魅惑,溫軟又迷人,隻要一貼上,他所有的理智都會蕩然無存。
他喜歡她迷離情動的樣子,像一汪春水軟在他懷裏。
沒人知道他有多迷戀這種感覺。
靈肉交融的美妙,隻有阮盈能給他。
他無法想象這個女人離開之後,接下來的無數個漫長的夜晚,他要怎麼熬下去。
阮盈漸漸放棄掙紮,無力地掛在了韓念丞的身上。
“韓念丞,你這個混蛋!停下!”
殘存的一絲理智,給了阮盈力氣。
她掐住韓念丞的脖子,一張精致柔和的臉陡然變得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