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喝,屋裏屋外的婢女護衛劈裏啪啦的跪了一地,梅兒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了下來,雙手死死的攪動著娟帕,滿臉不高興。
佳寧公主眼神冷寒,恍若在看一個死人。
天家發威,氣場也真的不是蓋的,就連她懷裏的黎嬌嬌也忍不住鼓掌。
【啊啊啊啊,我娘親好霸氣,我改觀了,好颯,我好愛。】
【娘啊,你就應該對這些知三當三的小蹄子狠一點,讓她們知道什麼東西是她們不該想的。】
【可是,現在這樣估計也晚了啊娘,我可憐的娘。】
呃......
本來想直接教訓梅兒一頓的佳寧公主,被黎嬌嬌的這段心聲打斷了思路,也沒有剛被頂撞時候那麼生氣了。
隻是,自己的女兒動不動就說她要嘎是什麼意思?
結合上下文語境,佳寧公主大膽的猜測了一下,大抵猜出是跟死差不多的意思。
卻越琢磨越覺得晦氣,臉色登時難看下來。
思緒流轉間,佳寧公主想到自己一片赤誠之心對待駙馬,駙馬的眼裏卻隻有皇權,罔顧她的身家性命......既然他不仁,就休怪她不義!
“我瞧著你們是趁我身子不爽利的期間都神氣起來了,是嗎?”
佳寧公主此言一出,整個公主府落針可聞,就連路過的鳥獸都不敢發出聲響。她眼神淡淡掃過群人,最後落到低眉順眼大氣都敢喘的梅兒身上。
嘴角彎起譏諷的弧度,心情愉悅了幾分後忽而心生一計,竟抬手將身邊的梅兒扶了起來。
“梅兒,你是本宮最貼心的人,以後多看著點這些不得力的,讓本宮少操點心。”佳寧公主變臉比翻書還快,沒等梅兒在錯愕之中反應過來,就又歎了一聲,“從本宮有孕之後,這脾氣也越發的大了些,合宮上下也就看你還算順眼......”
“既然你想伺候筆墨,就去綠竹拿將印信拿過來,讓她去門口守著吧。”
黎嬌嬌,“......”
【累了,毀滅吧!】
佳寧公主輕輕掐了下她的小胳膊,心下揶揄淡笑:小丫頭,晚些時候便讓你知曉你娘親的威風。你這條命是為娘給的,就算想嘎,也得經過為娘的同意。
黎嬌嬌看了佳寧公主一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佳寧公主笑容一滯。
而跪在地上的梅兒卻喜不勝收。自從公主從嫁給駙馬之後便不再過問朝堂之事,鳶衛的一些信件也疏於批閱,整日就知曉對駙馬噓寒問暖,殊不知駙馬早將她收入後院,要將她扶正。他日駙馬事成,她便是南新國的梅妃。
“是,梅兒這就去辦。”她趾高氣揚的教訓了通公主府的宮人,又將綠竹敢了出去,耍完了威風,她才滿臉堆笑的將印信給佳寧公主送過來,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公主,我已經幫你教訓過他們了,您就別頭疼了,快點給駙馬寫信吧。”
佳寧公主抱著黎嬌嬌,抬眼瞄了一下梅兒,不但單手接過了印信盒子,還順嘴誇了一句梅兒,“嗯這府裏還就你一個人順我心,等下你幫我給皇兄送信去,別人我不放心。”
“喏。”
梅兒正愁看不見這信的全部內容,而今,不不是瞌睡有人遞枕頭麼。
有人歡喜有人愁。
此時趴在佳寧公主懷裏的黎嬌嬌都要愁死了。
【我滴個親娘誒,你這是嫌我們兩個死的慢啊。】
【算了,別等渣爹渣舅來噶我們了,我們現在就自己噶。】
修仙煉丹大佬混到這樣地步,就一個字,衰!
佳寧公主被自己的女兒吵不行,行書也潦草的很,將之前那封寫了懷疑駙馬要造反的信,蓋上了鳶衛的印信後,交給了梅兒,“梅兒,你拿著我的令牌進宮,這信一定要親手交到皇兄的手裏。”
“是。”
梅兒前腳走,綠竹就進來服侍,抿著唇不說話。
佳寧公主看出這丫頭的心裏不舒坦,也沒有發話,隻是安靜的在小幾上寫著另一封信。
這封信開頭與之前的那一封一般無二,隻是在結尾的時候,加了一段話。落印鑒時,也不是像剛才那樣隻是蓋了一下,而是一正一反的兩下。
隨後,佳寧公主收好了信,又在封口的地方加了火漆印,才交給了綠竹,“你晚些時候,將這封信交給太子,他自會處理。”
綠竹領了差事就退出去了。
她不懂為什麼佳寧公主要寫兩封一樣的信,分別給陛下和太子兩人,在佳寧公主懷裏伸長了脖子的黎嬌嬌,看傻了眼。
【啊啊啊啊,我娘不愧是這個國家第一情報頭子,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妙啊!】
黎嬌嬌一目十行不在話下,早就將這兩封信看了個明明白白,覺得腦門上纏的那層晦氣都消散了不少,渾身舒爽,湊著就往佳寧公主身上貼,最後在她的胳膊上軟嘰嘰的......吐了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