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月:“應禹王所請,絕交呀。”
末尾的“呀”字泄露了她的愉悅。
這般的黑曆史,還得感謝周立淵親自送回來。
否則,回頭看見一封又一封的,那她得多膈應!
從周立淵拿出書信起,塔樓上青衣男子便見著對麵美男子,從冰點再回溫。
慢慢,居然陪了他一杯酒。
如意公子喜歡釀酒,卻不喜飲酒。
這才便宜了他這個酒鬼。
他現在承認,這出戲,的確很有意思。
一旁的白依柔看出不對勁:“禹王殿下,姐姐似乎還是在氣頭上。要不......”
“本王給她臉了?”
“我就看著,她還能逞強到幾時!”
白依柔住了口。
在氣頭上的人,可不止楚雲月一個。
周立淵挑釁道:“看來,如今的安沛郡主是看不上這些無財之物了。”
楚雲月輕輕搖著手中的團扇:“誠然。”
“我楚雲月,順天長公主和撫遠大將軍的嫡女,敢愛敢恨。”
“犯了錯,看錯了人,也肯大大方方承認。”
“今日之舉,乃撥亂反正,並非為財。”
“隻是,若是能挽回一些損失,也還不算墮了將軍府和公主府的威名。”
“還請諸位,見證!”
圍觀人群:“?”
“什麼意思?”
“還有咱們的戲碼?”
“郡主這意思是,她真的要跟禹王殿下劃清界限了嗎?”
“那這麼說的話,確實是敢愛敢恨!”
已經有人湊熱鬧,開始回應:“郡主,我們支持你!”
“是啊,郡主,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誰年輕時候沒走幾條彎路呢?”
......
“彎路”周立淵又差點氣歪了鼻子:“誰是亂,誰是正?”
“楚雲月,你以為你是安沛郡主,就能在天子腳下亂說話嗎?”
楚雲月:“禹王殿下何必惱羞成怒。”
“這亂和正,不過是在感情中的說法。對於我自己而言罷了。”
“並無其他深意,禹王殿下可別同我一個小女子摳字眼。”
“讓禹王殿下生氣,的確是我的不是。”
“我先前也跟表小姐說了,若是禹王殿下不想還,或者還不起,這張價值五千金的禮單,便可直接做表小姐的嫁妝。”
“禹王殿下派人來說一聲就成。”
周立淵和白依柔都深吸了一口氣。
堂堂禹王承擔不了“還不起”的名頭,更承擔不了娶側妃用的是安沛郡主送禮當嫁妝的名頭。
白依柔也沒想到楚雲月說的都是真的,便是到了周立淵的麵前,她也能麵不改色,當著眾人的麵,“威脅”他們。
從前那個一見周立淵就怯懦九分,他們再一施壓,就慌亂無措,任由他們拿捏的楚雲月,哪裏去了?
還是麵前這位雲淡風輕,用言語殺人不見血的草包郡主嗎?
周立淵眯了眯眼:“依柔乃是本王的未婚側妃。大將軍便是忙著出征事宜,難道長公主就任由你安沛郡主這般胡來嗎?”
“將軍府這般行事,是看不起本王嗎?”
楚雲月畫風一轉:“所以禹王殿下選擇歸還五千兩,和我絕交,然後再繼續商議表小姐的嫁妝,可謂對表小姐青眼有加,真心維護。”
“本郡主亦是深為佩服。”
“這不是,已經完成了兩樣?”
“禹王殿下,繼續嗎?”
被這麼一堵,周立淵隻能點了點頭。
近侍便開始一一將先前楚雲月贈送的金銀擺件、文房四寶,歸還給她。
隻要確認是原件,便是有些許的損毀,顏色上的掉落,楚雲月一概不計較,十分幹脆,從單子上劃掉。
富貴迷人眼。
便是在京中,能一下欣賞這麼多的好物,大概也隻有不小心撞見抄家清點時候的場景了。
有人不禁感慨:“都說禹王殿下並不喜歡安沛郡主,不予回應。”
“但郡主送的東西,他是真收啊!一點都不含糊!”
“若是含糊的話,要怎麼算?”
一時這些男人們都在心裏計算。
這些都是麵上能歸還的東西。
說不定安沛郡主私下相贈的都不止五千兩,可能還要翻一番。
都是男人,誰還不懂禹王殿下的心思?
一直吊著安沛郡主,她就會一直給自己送東西。
這樣的“活菩薩”,誰碰上了,都是潑天的運氣。
他倒好,拿喬拿得多了,倒把魚給放跑了。
反而選了個無財無權勢的將軍府孤女。
瞧著,身材相貌都與郡主不堪匹敵。
堂堂五皇子都在想什麼?
塔樓上,青衣男子沒忍住道:“原本覺得五千兩是誇張了。”
“這麼一算,恐怕還不止這個數。”
“安沛郡主,確實是大方。”
顧時翊知道好友心算極好,必然沒有算錯。
“這樣的姑娘,誰敢娶回家放啊?”
“養不起養不起。”
原本沒有期待得到任何回應,誰知顧時翊輕啟薄唇:“難養嗎?”
青衣男子一愣。
不是,他什麼意思?
周立淵看著箱子裏的好東西一樣一樣搬了出去,止不住肉痛。
這些都是原本他打算用來擴充自己勢力的財產,如今都沒了。
白依柔素來知道楚雲月對周立淵出手闊綽,但她沒想到,有如此闊綽。
顯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楚雲月還偷偷送了許多東西。
她輕咬嘴唇,若是楚雲月繼續犯蠢,周立淵必然不會將她看在眼裏。
可楚雲月要回了這諸多的東西,回頭都是要從她的身上補的,她如何拿得出來?
白依柔越看,越發後悔自己給周立淵提的建議。
對比他們的心疼、氣憤,悠閑用著茶果的楚雲月可就舒心多了:“一半了,禹王殿下果然守信。”
能拿回近一半的物件,再加上一千的欠銀,其實也超乎了楚雲月原本心中的預期。
楚雲月:“禹王殿下對表小姐果真誠心,日月可鑒。”
“眼下,也算是本郡主為表小姐試煉了一番。”
“日頭漸赤,不若剩下的東西便直接抬進來。”
“禹王殿下也不必一直在這裏站著。”
“免得一看見我,您就不高興。”
周立淵冷笑:“楚雲月,你現在才說這句話是不是太晚了?”
“既然隻有一半,你難道就不擔心,剩下的,本王藏了私嗎?”
“亦或者, 是你害怕,本王會拿出什麼你不想看見的私m物件,不敢讓大家幫你見證?”
“比如這個......”
說著,周立淵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紫檀木盒子,表情既珍惜不舍,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感。
他的手放在木盒子上,不禁念道:“金錢為開,尚人為後。甫月以一當十,白兒不入我門。”
圍觀裏有人一解,脫口而出:“以一當十,土,那便是肚......”
“白兒不入我門,不就是兜!”
“合起來的話......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天,禹王殿下和安沛郡主該不會已經......”
倘若為真,這就已經不僅僅是私。密、熱鬧,而是幾近香//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