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哭。
因為我的喉嚨痛得要死,都哭不出來了。
不僅喉嚨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就跟被車碾過一樣,酸脹無力。
但偏偏心情是愉悅的。
我翻了個身,正好看見昨晚那男人背對著我,已穿戴整齊,白襯衫挽到小臂,正在戴手表。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又冷欲又帥氣。
和昨晚將我抱進浴缸,怕傷到我,刻意摘掉腕表,給醉意朦朧的我洗澡,吹幹頭發的那個溫柔細膩的男人,形成極大的反差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視線讓他察覺到了什麼,他突然回頭。
我們四目相對。
我羞紅了臉,胸口一片冰涼,急忙將掉下去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昨晚玩得那麼瘋狂,這會兒倒害羞了。”
那男人唇角含著笑,刻意摸了摸發紅的手腕。
我抿了抿唇,微微尷尬一笑。
昨晚我把他撲倒,扯掉他的領帶,將他雙手死死纏在一起的場景躍入腦海。
真的是……太羞恥了。
為了掩飾慌亂,我急忙鑽進被窩,穿好浴袍光著腳下了床。
找我的衣服。
可地上,裙子,襪子都被撕爛了。
昨晚狀況那麼慘烈嗎?
我敲了敲宿醉的腦袋,怎麼也想不起來太多細節了。
隻記得在會所我意識陷入黑暗前,倒在了那男人的懷裏。
有個溫柔有力量的臂膀抱起了我,把我放在勞斯萊斯的後座上。
車子很舒適。
舒緩流暢的音樂響起。
還有一抬頭滿眼的星空頂。
我情不自禁騎跨在那男人腿上,攀上他的脖頸,吻上了他……
車子路過減速帶,我也隨著顛簸,頭卻沒有碰到車頂,隻有他溫柔的大手把我的腰越攬越緊。
好像,要把我嵌進他的骨髓。
所以……是我先吻了他?
“昨晚你是第一次?”
那男人皺著眉,視線落在雪白床單上那抹刺眼的紅,聲音很清冷,讓人聽不出情緒。
我內心慌亂地一批。
這貨不是要我對他負責吧?
雖然他很帥,技術也非常非常好,但我不想長期包養他。
這樣的品種,太貴。
我怕養不起。
“你猜。”
我腦子裏浮現出沈彥欣賞我那癡迷的表情,故意把話說得輕鬆,轉頭就要去浴室洗漱。
可我還沒走出兩步,手腕就被扼住,那男人將我逼到牆角。
“還沒有人敢讓我猜,你是第一個!”
男人的語氣淩厲中帶著攝人的鋒芒,仿佛要穿透我的心臟一樣。
我莫名的心跳加速,臉上微微泛紅。
他堅實的手臂,環住我。
“你、你要做什麼?”
男人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不屑。
“你說呢。”
我羞紅了臉,剛要開口說話,臉蛋就被男人生氣地捏起,他深深的吻住我的唇。
肆虐而霸道。
要死。
我的心慌亂得不行,臉紅得更離譜了,心跳也更加劇烈了起來。
不知怎麼的,昨晚的場景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一進酒店,我就和他激吻,走廊電梯裏都控製不住。
剛進房間,我更加放肆大膽。
但真到了真槍實彈,我的青澀無措和撕心裂肺的疼痛卻出賣了我。
男人卻很有耐心。
一邊親吻我的耳垂,一邊哄著我。
還緊緊握住我的手,鼓勵我,讓我別怕。
他的掌心有繭,指腹又很粗糲。
與沈彥的幹淨修長不一樣。
他很有力量霸道感。
我嬌弱軟糯的小手被他的手掌完全包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最後,他隱忍克製地全身上下跟水撈的一樣,我們才成功。
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折騰了一宿。
我從他的臂彎下逃了出來,隨手掏出包裏的一遝現金,塞進他西裝上麵的口袋。
“都在這了。”
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他技術不錯,但這也是我能給的全部。
也僅此而已。
不知為何,那男人忽然就怒了。
扼住我的手腕,一隻手把我的手腕舉過頭頂,死死按在牆上。
讓我絲毫掙紮不得。
他一寸一寸地靠近我。
深邃犀利的眸子盯著我。
字好像是從他口腔中一個一個咬出來一樣,恨意滿滿。
“蘇念念,你覺得我在乎的是這個?”
“還是,你根本不記得我了?”
後麵那句,他的聲音很小,我幾乎沒聽清。
但我從他眸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痛苦和糾結。
不是,大哥,現在你們這行還附帶情感服務?
還要告訴我真名?
這也是可以說的嗎?
我慌亂地一批:“那,那你叫什麼?”
正當這時,服務員敲了門,三五個人推著一排奢侈品牌衣服、鞋子、包包浩浩蕩蕩進來。
“沈先生,您要的東西都齊了。”
我這才環顧房間,這寬敞明亮的套間,豪華的裝修風格,連地上都是毛茸茸的地毯,這是五星酒店的總統套房?
大哥,我沒那麼多錢。
那男人擺了擺手,服務員恭敬退了出去。
我不小心瞥到了他腕間的手表。
全球限量款的百達翡麗,價值千萬級別的。
沈彥天天念叨讓他小叔給買,這樣式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
我忽然意識到了哪裏不太對勁。
豪車,酒店,手表,奢侈品衣服包包鞋子……
“沈先生?沈什麼?”
我脫口問道。
“沈初清。”
“哪、哪個沈初清?京城最有錢的那個沈家?”
那男人皺了皺眉,一本正經地疑惑:“有錢嗎?”
我:!!!
果然是沈彥的小叔!
前腳我甩了沈彥,後腳我睡了他小叔?!
這荒唐的一夜,都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