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麵前茶幾上,正擺著一份剛新鮮出爐的孕檢單。
不是我的。
是江婉欣的。
江賀陽的視線落在那上麵,臉色陰鬱到暗沉。
可這次,我心中卻沒了什麼難過的情緒,甚至還想笑著恭喜他道:“你要當舅舅了。”
“當然,如果你願意和我離婚的話,你也可以當爸爸。”
多麼感人的大度。
如果出軌的男人不是我老公,估計我都要為我自己的善良鼓個掌。
但江賀陽難得一見的發了怒:“沈清禾,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今天隻是婉欣她喝醉了,我送她回了江家就回來了,你沒必要去造一份假孕檢單來激怒我。”
“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沈家和江家的業務早就分不開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並狠狠撕碎了那些由江婉欣親自送過來的紙張。
動作間仿佛還帶著點泄憤的味道。
對此,我一不小心就輕笑出了聲。
江賀陽這是在掩耳盜鈴?
我不知道。
但當他扔下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並說不肯離婚轉身離開時。
我終究還是沒控製住冷下了表情,微微將餘光瞥向了那一地的狼藉。
心中原本的情愫更是消失的一幹二淨。
我就像江賀陽他和江婉欣愛情中play的一環。
日常替他們遮掩各種不能見光的事。
而江賀陽還想讓我乖乖的扮演一個名為江太太的花瓶。
在外能給江家掙足了麵子,在內又能掛著笑臉舒緩一下他與江婉欣吵架後的煩悶。
就像一匹圈了食的狼,雖然對自己爪下東西不感興趣,也不準別人去窺視。
同樣,他也不準被自己圈定的羔羊生了反叛心飛走。
於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我到最後還是沒有能逃離的掉江賀陽,他就是個瘋子。
他親手給江婉欣選了一個未婚夫。
那人婚後不光立馬喜當了爹,還得頂著頭上那綠油油的帽子喊江賀陽一聲大舅哥。
所以,江婉欣結婚那日。
我笑的無比開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場,無數人便望了過來。
江賀陽瞬間捏緊了我的手臂,眼神中暗藏著一絲警告。
可我沒在意。
也是那時,我也察覺到自己差不多快跟著瘋了。
是被江家和沈家用繁瑣的鏈條捆瘋的,是被江賀陽以愛為名的婚姻逼瘋的。
是被那每一日空落落的房間和渴望的自由瘋的。
“沈清禾!”江賀陽低聲暗暗叫了我一聲:“別鬧了,今天是婉欣結婚!”
而我則噙著笑,回道:“好的老公,以後我都不會鬧了。”
頓時,江賀陽眼底劃過一絲狐疑。
可在他打量完我臉上的表情後,還是選擇了相信我。
並欣慰道:“你想明白了就好,我說過的,我是真心想對你好的。”
是啊。
我心中暗想:所以,我也會回送給你們一份大禮的。
但明麵上。
我並沒有表露出來絲毫別的想法和情緒。
直到......
江婉欣結婚一年後,也就是我與江賀陽結婚的第三年結婚紀念日時。
我不光送出了一份遲到的賀禮,也收到了一份來自於江賀陽的結婚紀念日禮物——他和江婉欣一起死了。
死的與江家作風截然相反,並不體麵。
聽說一個沒穿衣服,一個剛脫褲子。
而撞死他們倆的,則是我那個頭頂青青大草原,最近才發現孩子不是親生的冤種好妹夫。
“節哀順變。”
這是最近一段時間聽到過最多的一句話。
可我並不傷心。
“這明明是好事啊......”我輕聲的笑道,並冷眼看著靈堂裏江母江父哭到天亮。
但也有可能是上天不想讓我太高興,也不想讓我太如意。
被一兒一女偷情且被撞死刺激到幾乎快要昏過去的江母,竟然把怒火發泄到了我的身上。
我甚至都來不及躲,就被她推到了地上,手肘打翻了正燃燒著火焰的喪盆。
“都怪你這個沒有的廢物,為什麼嫁過來這麼多年了,你連自己老公的心都抓不住?!”
火焰燒的人皮膚生疼,可更令我疼的是平日裏對我和藹的江母嘴裏所言。
笑話。
我連江賀陽的身都栓不住,還想讓我栓他的心?
但不等我起身反擊。
這件古樸的老式祠堂,就因為剛剛的推攘被地上火盆燒了起來。
江家是個老宅子。
而為了給江賀陽他們好好辦一個葬禮,江氏夫婦又擺了很多蠟燭和送葬的。
於是,這一燒就成了根本不受控製的大火。
“草!”
我忍不住罵了一聲,起身就想逃。
可那一日,我還是被江母生生拖死在了江家老宅。
等再醒過來。
我卻回到了我與江賀陽結婚的第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