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身體酸酸麻麻的,但起床之後我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可能是因為我重生在這具身體上的緣故,我並沒有感覺到病重的異樣。
現在我身上有從小梅媽手裏搶來的一萬多塊錢,這點兒錢其實不算少,但對未來的生活而言又不算多。
我必須得抓緊時間找份工作,看著身份證上年輕的臉,二十歲。
二十歲沒有學曆的年輕女孩除了做服務員和生意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工作了,我必須得重新規劃我的人生。
前世我是企業高管,因為過度疲勞,心臟驟停而死,今生我擁有一副年輕的身體,我一定能過得更好。
想及此我迅速地起身退房,一路去了火車站,我準備北上,但我剛到火車站卻遇見了一個熟人。
我們兩個走了個正對麵躲都躲不及。
這人是趙小梅的弟弟趙小剛。
趙小剛看著我,滿眼驚愕,“趙小梅,你怎麼會在火車站?你來這邊幹什麼?”
趙小剛剛旅行回來,身上還穿著新買的衣服,背包也是時尚的最新款。
而我,他的親姐姐身上還穿著帶補丁的衣服,腳上那雙鞋已經穿了好幾年了,任誰都沒有辦法把我們當成是親姐弟。
“我在問你話呢,趙小梅你怎麼不說話?”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來接人。”
“接什麼人?接人爸媽能用你?你該不會是想跑?”趙小剛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要把我往回拖。
我抬眸看著他,忽然扯著嗓子大喊道,“救命!耍流氓了!”
趙小剛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一直逆來順受的我,會開始反抗他。
“你個賤人,你在這瞎喊什麼!”說著他抬手照著我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周圍已經圍過來一些看熱鬧的人,有幾個年輕的男人衝了過來,“你幹什麼?耍流氓不成還動手打人?”
“我怎麼會對她耍流氓?你睜開眼睛看看她,長得這麼醜,她是我姐姐,我要帶她回家。”趙小剛迫不及待地解釋道。
但是,顯然他的話沒有人相信。
我哭得淒淒慘慘,“我根本不認識他,他一見到我,就說要帶我回家,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求求你們救救我。”
一個哭訴救命的年輕女人和一個怒火中燒還打了人的年輕男人比起來,自然大家都是相信我的。
趙小剛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轉身就想跑。
但是這時候警察來了,他走不了了。
我在大家看不見的角度向他彎了彎唇,趙小剛被警察帶走了,我堅決不同意和解,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警察把他拘留的時候,我急匆匆地離開,買了張火車票,一直到坐在火車上,我的情緒才算徹底地平複了下來。
一個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人,在狼心狗肺的父母兄弟麵前就是待宰的羔羊。
我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我想起了關於趙小剛的記憶。
在我,也就是趙小梅的記憶裏,趙小剛就是全家人的心肝寶貝,沒有他之前,母親經常挨打,因為她沒能生個帶把兒,是個沒本事的女人。
自從有了趙小剛,母親走路的時候都是仰著頭的,因為她也是一個有兒子的女人了,所以全家人慣著趙小剛。
本來趙小梅就不受待見,吃喝一直少,自從有了趙小剛,趙小剛又以欺負她為樂。
小的時候隻要她吃飯,趙小剛就哭,就大喊,久而久之父母便不讓她上桌吃飯,她隻能蹲在灶台上吃兩口剩下的菜湯。
再後來趙小剛長大了,他折磨人的方法層出不窮,見不得她學習寫作業,隻要她寫作業,趙小剛就來搗亂。
加上每天幹不完的農活,做不完的家務,沒有時間複習,她隻能在課上拚命聽課。
但是那幼小的身體完全抵不住疲憊的困意,她的學習成績慢慢地變差,最後沒能考上高中,她便輟學了。
輟學的女孩子大多數的出路就是跟著家裏人幹活,或者是去工廠打工,她跟著親戚去工廠打了幾年工,身體熬壞,被送回來了。
結果回到家,父母不但不心疼他,反倒是將她給賣了。
這幾年她打工賺的錢全部都被帶她出去的親戚直接轉給了她的父母。
她手裏的錢少的可憐,即便是離開了父母,她也依舊是吃不飽飯,又做著重體力活,怎麼能不生病呢?
我微微攥拳,感受著滿是粗糙老繭的手。
這是一個二十歲姑娘的手嗎?分明是一雙曆經滄桑的手,我一時間覺得有些心酸。
我想那個姑娘死的時候,一定是心裏充滿了悲涼,她這一生都沒能好好活著,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意義是什麼?
似乎她活著的意義,被家裏人固定為給弟弟做貢獻。
哪怕是死也要去配陰婚,也要給弟弟賺錢。
而弟弟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的血汗錢,可以毫無負擔地折磨她,踐踏她。
這便是可憐女孩兒的一生。
我睜開了眼睛,眸光中前所未有的堅定,既然我成了你,那麼以後我會帶著你的那份兒好好生活下去。
火車一路向前,第二天早上便到了帝都,我下了車,按照熟悉的記憶找到了租房子的位置。
我租了一間地下室。
剛到帝都處處都貴,我沒有多少錢,地下室租金便宜,安頓好我去批發市場買了幾身衣服,又用剩下的錢批發了一些衣服四處倒賣。
憑借著前世的記憶,加上我又能吃苦,我賺到了一些錢。
我人長得好看,嘴又甜,慢慢地生意就好了起來。
就這麼辛苦了半年,我賺到了一些錢,看著鼓起來的錢包,我心情大好。
但不幸的事情也是這個時候找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