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縛是我的高中同桌,從那時候起,我倆的關係就特別好,可以說稱得上是男閨蜜。
考上大學後,我們兩個選擇了不同的專業方向,但一直保持著聯係。
因為他讀的是法學專業,夢想也是成為一名律師。
所以遇到法律上的困難,我都會找他幫忙。
甚至有時候,嚴縛還會開玩笑說:誰要是嫁給我可就賺了,律師費都能省下不少。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關係好的朋友,在我談戀愛後便漸漸少了聯係。
因為嚴縛非常有分寸,知道我和張成談戀愛後,從未主動找過我。
這次的婚禮,也是我主動邀請他過來的。
我的父母很早就死於一場意外,身邊沒有其他的親人了。
所以把嚴縛叫到這偏僻的地方,也算是有個心理慰藉。
與此同時,在聽到我要跟他去領證的時候,嚴縛整個人都微微動了一下。
不過他似乎很快反應過來,我隻是想故意找個借口脫身。
於是,嚴縛抬起那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推了推鏡框,喉頭滾動:“可以啊,我沒問題。”
隨後,嚴縛便拉著我的手臂,準備帶我離開這個地方。
“站住!誰讓你們走的!”
張成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這對狗男女,我以前就知道你和他關係不簡單!真特麼不要臉啊!”
“我說的沒錯吧,看她這幅不檢點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整天在外麵勾引男人!”
張成他媽也指著我罵到:“你收了我們張家的錢還想走?門都沒有!”
“不就是8000塊錢嗎,你們還真當金山了?”
我冷嗬了一聲,直接掏出手機,給張成轉了一萬塊。
“彩禮8888,你三個情人節和春節送的禮物加起來一共1000塊,香水口紅都是幾十塊的東西,全部還給你。”
“至於我送你的電腦手機,你不用還給我了,我嫌惡心!”
張成憤怒打開手機後,非常麻利地收了一萬塊錢。
緊接著又對我批判起來:“你果然就是個拜金女!這些賬都算得清清楚楚的,以後過日子也要算這麼清楚嗎?”
“我給你送這些便宜的東西,是因為你還沒嫁給我,既沒同房又沒領證,憑什麼給你買貴的?”
聽著張成的這些話,我差點要被氣笑了。
以前的他口口聲聲說著愛情無價,隻要一些心意就行了,而我卻傻傻當了真。
“夠了。”
這時,嚴縛突然開口了,他對著張成說道:“現在若茜已經把錢還給你了,她跟你也沒有關係了。”
“若茜,我們走吧。”
嚴縛的手細而有力,托著我的後背時非常有安全感。
他還將頭湊到我耳邊,悄悄說道:“不要怕,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
低沉的嗓音穿透我的心房,給我著實打了一陣定心劑。
我點了點頭,也跟著他往外麵走去。
“若茜!你敢走出這個門,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張成一臉憎惡地看著我,仿佛我就是那個毀了一切的人。
聽到此話,他那些親戚也紛紛下了台,衝我和嚴縛走過來。
“像你們這種狗男女,在我們這兒是要浸豬籠的!”
“城裏的女的就是浪!太缺乏管教了!”
“隨便拉個男的都能領證,是不是還要免費給別人睡?”
......
見此情景,嚴縛趕緊將我護在身後,皺了皺眉頭:“把嘴巴放幹淨點!”
說完了後,他反手掏出了自己的律師資格證,以及手機錄像。
“你們要是敢動手,信不信我能把你們都送進去?”
看到嚴縛拿出律師資格證,張成這些親戚也都慫了,悻悻地退了回去。
接著嚴縛帶著我快步離開婚禮現場,耳邊穿過的全是一些嘈雜難聽的議論聲。
“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不用聽。”
他一邊走著,一邊將手捂住我的耳朵。
那一瞬間,我的世界安靜下來,所有蜚語全部消失不見。
隻能隱隱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張成在後麵無能狂怒,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我走出婚禮現場。
嚴縛帶著我出了大門後,便去到了停車場裏。
“今天的婚禮太糟糕了,不過還好你很勇敢。”
他衝我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啟動了車。
“這次謝謝你了,我真沒想到張成會是這樣的人?”
我靠著窗戶,心情微微平複了一些。
從婚禮現場逃走,我沒有感覺到失落和悲傷,反而非常清爽,像是擺脫了什麼負麵情緒一般。
很快,嚴縛自顧自地載著我往市區走,也沒說要去哪兒。
這樣我似乎不太開心,他又不停分享著開事務所後一些有趣的事情,逗得我發笑。
路上,車窗透進來的風吹著嚴縛的微卷頭發,他那棱角分明的側顏深深倒映在我的眼睛裏。
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高中某個秋天的下午,看著他一絲不苟地教我做題。
“嚴縛,你家裏不催你談戀愛麼。”
我突然開口問道。
“催了呀,聽不聽又是一碼事了。”
他一如既往地抿嘴笑著,又扭頭看著我:“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繼續工作唄。”
我吐了吐舌頭,故作輕鬆:“知人知麵不知心,張成這次徹底惡心到我了,以後我還是一個人過吧。”
嚴縛沒有過多的表態,隻是一個勁支持我的想法,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一個小時後,我們到了市區的四環。
“到了。”
嚴縛停好車後,便帶著我一個勁往某個方向走去,眼裏還帶著些許興奮:“那個,你之前說的話還作數麼?”
“什…什麼話?”
我裝作不知道,但轉眼間已經瞟到了前方幾個大字。
【民政局】
這貨不會真要和我領證吧?!
我整個人腦子嗡嗡的,心又開始止不住跳起來。
我對嚴縛的感情其實很微妙,高中日期我確實喜歡過他,但後麵或許是因為太熟悉了,所以產生了莫名其妙的隔閡。
他的家庭條件不好,所以特別努力上進,對感情需求也不高,似乎從來沒考慮過主動戀愛的事情。
所以眼前的一幕,讓我有些驚愕。
“嚴縛,你......”
我任由他拉著我的手往前走,直到快走到民政局的時候,嚴縛突然一個拐彎,往左邊走去。
“看,我的事務所就在這裏,這位置是不是得天獨厚?”
他衝我微微一笑,像一個等待誇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