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瑟瑟,戰鼓齊鳴,宋澤川騎在戰馬上兩股顫顫,他手裏舉著刀吃力地像是隨時可能砍掉自己的腿一樣。
他身後跟著宋家軍的千軍萬馬,他慫,但是他又不能慫。對麵是即將侵犯他們大周的蠻夷之兵,他必須得戰勝他們。
宋澤川想哭,這個時候他真的是發了瘋地想沐傾言,想他的發小,從小便強悍到令人發指的小姑娘。
忽然迎麵一道疾風閃過,一把刀直接朝著他劈了過來。
宋澤川本能的一閉眼睛,他顫抖地大喊道,“完了,完了小爺還沒向沐傾言表白,如果我這次不死,我一定要告訴沐傾言,我喜歡她”。
“唰!”一道冷風自他耳邊劃過,直接將他對麵那個舉著刀的大漢彈飛出數米,接著一聲巨響,大漢被炸成了漫天飛血。
這聲巨響震驚了雙方正在對峙的軍隊。
我騎著一匹白馬,臉上戴著一塊兒鎢鐵做的麵具,隨著獵獵風聲衝到了宋澤川麵前。
宋澤川聞聲,身體反應大於大腦,立刻勒馬轉到了我的身後。
我彎弓搭箭,直接射出三箭,箭上綁著一個圓咕隆咚的東西,他們都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當箭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一陣巨響炸得敵軍連連後退,被打中的人無不變成漫天飛血。
一時間血腥氣四起,強大的威懾力震懾住了對方,對方將領立刻鳴金收兵。
宋澤川顫巍巍地看向我,“沐傾言,你怎麼來了?”
說完宋澤川險些從馬上掉下來,我抬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宋澤川你給我出息點,現在還在兩軍陣前,你還是將領,若你墜馬,可知後果如何?”
宋澤川急忙穩住心神,雙手抓牢了馬鞍,“我才不會墜馬。”
宋澤川嘴硬,調轉馬頭收兵,立刻帶著大部隊回到了軍營中。
回到軍營中,宋澤川翻身下馬,我也下馬,他幾步上前直接將我緊緊地擁在了懷裏。
“沐傾言,我好想你!”宋澤川說完,咧嘴嗷嗷大哭。
跟他一起回來的眾將士麵麵相覷,咋個將軍打個勝仗,回來咋還哭這麼慘?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們兩個人中間來回流轉。
我拍了拍宋澤川的肩膀,“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嗎?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你放心。”
宋澤川抽搭了兩下,“說話算數,欺負我的人你得替我報仇?”
我立刻點頭,“你放心,但凡欺負了你的人,我都會讓他好看。”
宋澤川這才抽搭了兩下,擦了擦眼淚,“我帶你去換身衣服。”
宋澤川拉著我就往他的營帳中走。
“宋副將,主將請你去中軍帳。”有士兵上前稟告。
宋澤川鬱悶地直抿唇,“我不想見那個主將,但是他非要見我。”他在我耳邊說了一句。
這個時代必須得聽軍令,說完他站直了身體,“我這就去,你們帶她去我的營帳中,給她找身衣服先換下。”宋澤川對身邊的人說道。
立刻有將士過來帶我去了宋澤川的大帳。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這才有空打量宋澤川住的地方,簡易的行軍床,略有些透風的營帳,甚至地麵都冒著寒氣,地上有一個火盆兒散發出為數不多的溫度。
我微微蹙眉,宋澤川這虛弱的小身子骨兒,他怎麼受得了?
我走出了宋澤川的營帳,這時立刻有士兵上前。
“姑娘,營帳中不可隨意走動。”
士兵雖然是製止我行動的,但對我說話的時候非常客氣,想必我剛剛在戰場上的英姿定是震懾住了所有人。
“帶我去找宋將軍,可行?”
“自然可以。”士兵帶著我往中軍帳的方向走。
剛走到附近便聽見了宋澤川大喊的聲音,“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魏成功!沐傾言是過來幫我們的,你沒看到剛剛在兩軍陣前我差點身亡嗎?如果不是沐傾言及時趕到,現在你就得給我收屍,你竟然懷疑她的身份?”
我輕笑出聲,聲音剛好被營帳裏麵的人聽到。
“何人在外麵?”
“沐傾言。”我開口答道,就算是自報了家門。
“既然是剛剛在戰場上救人的女英雄,便請進來。”裏麵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大步走了進去。
主座上坐著一個魁梧的中年漢子,皮膚黝黑。
宋澤川站在他麵前氣得臉色漲紅,這家夥本來脾氣就不好,被人這麼一氣,那蒼白的小臉兒上還透著點兒紅,怎麼看怎麼像是隨時要倒的樣子。
我上前一步擋在宋澤川麵前,直白地問道,“將軍可是懷疑我的身份?”
魏成功先是一怔,接著開口說道,“姑娘倒是坦然,確實,兩軍陣前你無故出現,身份確實值得懷疑。”
“我是宋澤川的師妹。”我開口說道。
“從未聽過宋老將軍收過女弟子?”
“我小的時候是在山上學武的。”宋澤川開口說道,“我爹給我找了個隱士高人做啟蒙,怎麼?我師父收個徒弟還需要向魏將軍稟告嗎?”
魏成功被噎得無言以對,他也不惱怒,笑嗬嗬地說道,“沒想到姑娘竟然是隱世高人的弟子,難怪一出手便是如此厲害的武器。”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剛剛懷疑她萬一是奸細,留在我們的軍營中定會對我們不利。”
宋澤川毫不給自己上司麵子,魏成功難得老臉一紅,一時間不知道說點兒什麼緩解氛圍。
我微微一笑,“魏將軍作為軍營主將,自然是應當保證軍營眾人的安全,對我這外來之人產生懷疑,也屬應當,況且我此來並不是為了助大周國。”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不是為了幫助大周國,難道真的是為了幫助蠻夷而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唇角微微上揚,伸手抓住了宋澤川的手,“我來這裏隻為宋澤川,他讓我打誰,我便打誰,他讓我救誰,我便救誰。你們若待他好,我便幫你們,你們若欺負他,我便連你們一起滅掉。”
我環視四周,語氣淡淡卻帶著一股莫名的壓力,讓所有人都本能地產生了危險感。
“傾言!”宋澤川喚道,然後傲嬌地一抬頭,那意思瞧我們家傾言就是厲害,看你們誰敢不服。
我無語,這小子還是這麼臭屁。
滿屋子的人麵麵相覷,最後開口的還是那位坐在主位上的魏將軍。
“宋副將是獨生子,宋老將軍對朝廷忠心耿耿,宋副將自然也是。所以沐姑娘既是宋副將的朋友,便是我們大周國將士的朋友。”
一句話,魏將軍識趣地把我定義為了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