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江國國破更先一步傳來的消息，是周清瑜戰死的死訊。

「確定了嗎？」

我難辨喜怒的注視著傳來消息的淩雲，風花雪月，四大暗衛。獨他被我安插在了周清瑜身邊。

他本不該無緣無故回國的。

直到他說，「殿下，周將軍已死。臣已多次確認，那定是周將軍的屍身無疑。」

我頹然的卸了力道，任由指尖把玩的玉扳指跌落在地。

他死了?

他怎麼會死?！

他可是周清瑜，那個“須知少時淩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的周清瑜，那個單挑江國無敵手的白袍小將......

他死了?

誰信。

我嗤笑一聲，又悶下一壺酒。

暈暈乎乎間，我好像看到了江挽苑的身影。

她發髻散亂，蓬頭垢麵，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往日裏嬌媚的容顏上，此刻滿是淚痕，一雙清澈的杏眼已被血絲填滿，神情如癲如狂，她瘋了似地質問怒吼。

「是你害死了他！為什麼！為什麼！」

直到她重重扇了我一耳光。

清脆響亮在宮殿中回蕩。

我咬了咬牙，捂著微紅的臉頰，抬起頭，卻對上她早已哭的紅腫的眼眸，

「蕭庭深！」

「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會留下他一條命的......」

她的聲音越發哽咽了，她抬起頭，像清水洗過一般的杏眼格外明亮，她目光灼灼的盯著我，聲音裏透著股恨意，

「你騙了我，蕭庭深。」

「他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她憤恨的瞪了我一眼，隨意的抹了把淚，幹淨利落轉身就走。

沿路上的花瓶，擺件，無一幸免。

劈裏啪啦的，各式陶瓷在她身後，碎成了片。

看著她怨氣衝天的背影，我舔了舔牙間的血，兀自笑開。

「看著她點，說不定周清瑜給她留了什麼後招。」

我平靜的吩咐了淩風，看著他有些錯愕的臉，難得有了解釋的興致，

「留著她，不代表不懷疑。」

「你之前說對了一點，她是江國的公主，況且......她的心不在我身上。」

可這不代表......我不會贏。

這江山和美人，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