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章陸知去美國出差,臨行前,他說:“記得想我,別趁我不在,招惹外麵的花花草草。”
我迷迷糊糊給他係領帶,被七葷八素得按著吻了一頓,最後延誤半天。
關於他愛我的記憶,停留在那天。
此後三個月,他失聯,電話打不通,微信不回,但章家隱晦表示,讓我不要擔心。
章陸知回國,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但我仍想像驚喜一樣,出現在他麵前。
那天下了薄薄的雨。
我欣喜萬分地看見,消失三個月的未婚夫沒缺胳膊被缺腿地站在我麵前。
隻不過……他灰色的大風衣下裹著個嬌小玲瓏的姑娘。
我的出現,讓何田田像是受到驚嚇般縮了縮,“程姐姐,雨太大了,叔叔隻是想給我遮一下雨……”
遮雨要躲在一個即將結婚的男人懷裏,我差點沒笑出來。
這個小姑娘,是8歲那年被收養在章家的,她的爺爺是陪章家爺爺白手起家的企業家,老人兒女早亡,留下個孫女。
章陸知爺爺想起有個大孝孫,就把小姑娘交給章陸知:“她以後就是和你在一個戶口本上的人,記得好好對田田。”
何田田總是叫他叔叔。
當年,何田田第一次見到我時,她格外別扭:“叔叔,這個漂亮姐姐是誰?”
那天,恰好是我們高中畢業典禮,全校人都知道章陸知帶了個小學生,小學生一口一個叔叔,讓他的麵子逐漸掛不住了。
我在天台穿著畢業服拍照留念。
章陸知滿臉嫌棄,解釋道:“喂,這個小學生非要跟著我,不是我帶她出來玩的,你可別生氣啊。”
我意味深長道:“沒什麼好生氣的。”
讓小學生作為家長出席畢業典禮也挺正常,好歹家屬來了。
章陸知的父母從未參加過他的任何場合,包括他18歲成人禮那天,章陸知把我扯到遊輪上慶生,我聽見他父母在電話裏冷冷告訴他:“恭喜,你到了承擔責任的年紀。”
那天,章陸知悶著臉不說話。
也許是同情,我把大蛋糕切下來一角,插了支蠟燭,捧到他麵前:“賀雲開明天生日,我們今天幫他過了吧。”
他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絲波動,咬牙道:“程凡安!!今天是我生日。”
我點了點頭:“對,你不想過了,那我們幫他過。”
“老子想得很。”大少爺的矯情病不治而愈。
比章大少爺父母缺席他的成年禮更恐怖的是,他帶了個會叫他叔叔的可愛小姑娘參加畢業典禮。
一問,又是個父母雙亡的小女孩,我牽起她的手:“姐姐帶你去吃東西。”
何田田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我剛轉身。
背後的少年冷白的皮膚上浮上淡淡的紅,語氣卻清冷:“你們看到了嗎?她那麼愛我,也很喜歡我的家人。”
他的小弟們臉色那叫一個精彩,我嘴角微抽,求他大少爺的病症能輕些。
也許是我的腳步慢了一拍,章陸知邁著長腿走上來,腰被往上一提,臉頰被人猛得掰正,親了一口,“別那麼愛我。”
我被強迫仰著臉,拳頭拽得死緊:“……”
罪魁禍首似笑非笑:“一會我坐你旁邊,有話跟你說。”
我一聽,翻了個白眼。
手中牽著的小姑娘突然狠狠一甩,“姐姐,我不想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