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榮沈敏麵色驚懼。
傅鑫驚道,“他打你?”
她有點懵。
傅家三姐妹都麵麵相覷。
這算怎麼回事?
傅琛皺眉。
傅老爺子沉默不語。
“爸,你看,向天根本就是在說謊。”傅榮有蘇寒病曆單做底氣,說話聲音也大了,“蘇蘇一個女孩兒,力氣在大,能把他踢重傷?爸,可得替蘇蘇做主啊。”
啪一聲,傅老爺子拍桌驚起,“蘇丫頭,跟我到書房來。”
蘇寒皺眉。
傅榮還想說兩句,沈敏又將他攔住,“董事長不會為難蘇蘇的。”
沈敏望了蘇寒一眼,眼色極其複雜以及暗示,“蘇蘇,乖,別惹董事長生氣。”
她拍了拍蘇寒的肩膀,藏在話中的委屈直顫蘇寒的心。
她媽讓她差不多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寒掌心已掐出月牙兒痕跡。
她沒有在看母親一眼,起身徑直的跟著傅老爺子去書房。
傅家四姐妹議論。
“真滴假滴?”
“向天對她用強?”
“編謊言也不編過像樣的。”
“我看就是她賤。”
傅琛不滿地嗔怪一句,“姑姑們,蘇寒不是那樣的人。”
傅家四姐妹驚了。
傅榮也嗬斥,四姐妹看父子兩人都極其嗬護蘇寒,心裏在怎麼不爽,嘴也不敢多言,墊起腳尖聽牆角去了。
書房。
傅老爺子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想要什麼?”
蘇寒也不裝了。
傅家這位董事長身居高位,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蘇寒直言道,“勿操控我母親以及我的婚事。”
傅董事長哈哈大笑。
他儼然是傅瑾年老態的睥睨以及不屑,“蘇寒,你應該知道傅家要弄死你們母女,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跟我講條件?”
蘇寒緊握拳頭。
她當然知道自己如傅家而言就是螻蟻,但她天生反骨,傅老爺子越要羞辱她,她又要扛。
“董事長,蚍蜉還能撼大樹,千裏之堤毀於蟻穴,我不是跟你講條件,而是交易。”
啪!
話音剛落。
蘇寒右邊麵頰便重重地挨了傅老爺子一巴掌。
麵頰的火辣以及嘴角冒出的血珠,都提醒著蘇寒謹言慎行。
“這些年,真是白養你了。”傅老爺子似有滔天怒意,“養條狗都比你順眼的多。蘇寒,你該跟你媽媽好好的學學。”
蘇寒擦掉嘴角邊的血跡,笑聲有點寡淡,但入耳卻陰狠。
“董事長,我不是你們傅家養的狗。我媽媽雖然沒名沒分在傅家,但我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她隱忍負重換來的。你以為我媽媽除了傅叔叔以外,她這麼忍隻是因為此嗎?”
啪!
又是一耳光。
蘇寒大腦被打的嗡嗡響。
她的確低人一等,但她也有尊嚴。
“董事長還是別動怒,身體氣壞了,蘇寒可賠不起。蘇寒還是那句話,勿操控我媽媽幹涉我的婚姻,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蘇寒......”
傅老爺子第三巴掌眼看又要再次落在蘇寒右麵頰上,但又被老爺子控製住了。
他滿臉譏諷一副無論他怎麼責罵,還是堅韌的蘇寒。
“這麼對著幹,是覺得你跟瑾年那些事可威脅到傅家?”
蘇寒呼吸停滯了五秒。
隨即輕笑一聲。
她似有點不可思議,但傅老爺子若不知這事,縱橫商界幾十年,那真是白混了。
蘇寒不自取其辱。
僵直著發顫發寒的背,聽著傅老爺子的嘲弄。
“蘇寒,知道為什麼我不讓你媽媽有名有份入傅家嗎?”
蘇寒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傅老爺子冷笑道,“因為賤!!!!沒錯,因為賤。阿榮與瑾年不一樣,但也因此,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媽媽入傅家。你媽媽隻是想攀附,我傅家就當做善事,有人伺候有人自甘墮落沒什麼不好的。富人本來就不仁,阿榮能開心,我這個做父親也很高興,但你......”
傅老爺子特有哲理的讓蘇寒看向窗外,他老人家閑時養的一池魚。
他說,“魚缸裏麵養的幾條魚,今天死了一條,我可能會傷心難過甚至自責,可魚塘裏麵的魚要是死一條呢?”
傅老爺子目光如炬的審視著,臉色逐漸蒼白的蘇寒,“你是個聰明人,覺得瑾年會在乎嗎?魚塘很大又很多,你是哪兒來的自信,覺得你能讓他對你不一樣?這送上來的始終是送上來的,就當偶爾逗逗小貓兒,轉化下心情以及口味。蘇寒,這個道理還需要我這個老頭子教你嗎?”
蘇寒壓抑胸腔內翻湧的情緒。
這些道理,蘇寒自然不用傅老爺子教,但從傅老爺子口中說出,蘇寒更覺殘忍。
傅老爺子說的很對。
她於傅瑾年的存在就是一個床伴。
即便蘇寒有可能將她與傅瑾年見不得光的關係曝光,也是無痛不癢。
哪個豪門沒點秘事?
蘇寒是自甘墮落,即便她可能在這段眾人歧視的感情,冠上了喜歡二字,但於豪門而言,既不稀奇,也不濃重。
她於他而言,可有可無。
即便他都要訂婚了,他也不覺得讓蘇寒繼續做他床伴有什麼不妥。
因為她本來就是這樣的存在。
蘇寒知道的,所以這份感情她一直都藏匿在心裏,不敢讓傅瑾年知曉,因為害怕他會用像傅老爺子,此時對她的嘲弄譏諷她。
“蘇寒,你腦子又不清醒了?喜歡我,很稀奇嗎?”
蘇寒頓感心臟疼的快爆炸了。
她緊緊抓著胸口,盡管很清楚她與傅瑾年不會有未來,但還是不甘。
傅老爺子為啥願拿嫁妝讓她嫁人,甚至慫恿向天對她用強,其目的就是此。
別癡情妄想。
盡管她從未有過。
離開傅家時,蘇寒好不容易在溫小雨那兒恢複的血色又沒了。
她像一位被抽走了靈魂隻剩下軀殼的人,對母親以及傅榮的關切充耳不聞。
陵城傍晚幸好沒下雨,否則蘇寒就跟一條被遺棄的小狗,狼狽又不堪。
即便都沒有,她也猶如一條被遺棄的小狗,一撅一拐走出傅家大院。
驀然,一輛黑色的布加迪停在她的麵前。
車窗降下,比即將到來的黑夜還要黑的,傅瑾年的俊臉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