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時間流逝，中秋家宴轉眼就到了。

白萌然坐在化妝鏡前，熟練地使用著那些化妝品，將鏡子裏的人打扮得完美無瑕。

從前在讀大學的她也跟同齡女生一樣，喜歡化妝打扮。

自從嫁給陸琛光後，接受蘇佩華家規的洗禮，三年以來都按照別人要求的活。

既然三年之期即將結束，她也就不必守什麼隻屬於她的陸家規矩了。

白萌然出現在小王助理麵前時，明顯看到了他眼底的驚豔。

小王不敢置信地上下掃視著她，認識的這段時間裏他第一次覺得白萌然就是正牌的陸夫人。

白萌然打開車門發現並沒有看見陸琛光那張熟悉的臉，疑惑地寫下紙條交給小王：【你們家陸總呢？】

合同上可是都寫了，凡是要出席重要場合，二人必須一起到場。

陸琛光這三年以來都是這樣做的，今天卻破例了。

“是這樣的，我們老夫人讓小陸總去接薑小姐了，所以今日......”小王似乎也反應過來話中的不合理，頓了頓後就沒有了下文。

白萌然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在紙上寫下：【我知道了，那我們先過去吧。】

小王有些尷尬地點頭，隨即開車前往城北的陸家老宅。

薑悅欣住在城北的薑家，距離陸家不過十分鐘的路程，自然是比白萌然更先到達。

她推著陸琛光走進陸家大門，那些親戚們紛紛側目。

“這倆人真是般配啊。”

“隻可惜琛光的腿壞了，隻配了個啞巴。”

薑悅欣穿著小禮裙，聽見這些話笑得更深了：“琛光哥哥，你不去接萌然嗎？”

陸琛光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回頭看向陸家大門。

母親說薑悅欣的父母都在國外，兩家又都是世交，中秋節接她過來一起過也對得起這些年的情誼。

陸琛光無奈隻得聽從她的話，最後派了身邊最親近的助理小王去接白萌然。

蘇佩華看到薑悅欣說不出來的高興，忙拉著她的手：“欣欣啊，你可好久都沒來看伯母了。”

“長成大姑娘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單純可愛。”

薑悅欣自然願意跟蘇佩華親近，撒嬌拉住她的胳膊：“伯母，這話你應該更琛光哥哥說，讓他多帶我回來看您。”

“是是是。”蘇佩華急忙應和著，笑得合不攏嘴，“琛光，你聽到沒有，有空就多帶欣欣回來看我。”

陸琛光敷衍地點頭，一雙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門口。

“人都到齊了，都進去吧。”蘇佩華拉著薑悅欣就招呼客人往待客廳進，一副樂嗬嗬的模樣活像個喜婆婆。

陸琛光被推著跟在人群中，突然看到自己常坐的那輛車正駛入陸家大門，才鬆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回頭看向姍姍來遲的白萌然，她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依舊是那個小啞巴。

陸琛光眼底閃過一絲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冷著臉開口：“這樣重要的日子也能遲到......”

白萌然焦急地把在車上就寫好的紙條遞給他：【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

陸琛光冷哼一聲：“還不推我進去，長輩們都等久了。”

白萌然深吸一口氣，時刻準備好麵對陸家人的嘲諷與冷落。

她抬頭挺胸把往日的卑微收斂，既然是最後一次宴席，那就讓他們認識認識真正的她是什麼樣。

蘇佩華一見到她臉就垮下來：“看你打扮的那狐狸精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勾搭誰的呢。”

“媽！”陸琛光重重地咳嗽一句，“她現在畢竟是陸家的兒媳婦，你說這些話要是讓別人聽到了......”

蘇佩華環顧周圍一圈，親戚們都在看著這邊的熱鬧，便也壓低了聲音：“誰讓你這小啞巴媳婦做得過分？”

白萌然可不管她說什麼，隻靜靜地待在一旁完成她最後的任務。

今天她不僅想當一個啞巴，還想當一個聾子。

“伯母，你別氣壞了身體。”薑悅欣和顏悅色地抬手撫著蘇佩華的後背，“萌然，快跟伯母道歉。”

白萌然垂眸上下掃視了一眼她們，在紙上飛快地寫下幾個字：“偌大的陸府，居然沒有鏡子嗎？”

蘇佩華被她的一番話氣得不輕，礙著賓客們都再也不好發作。

便一直忍耐到了散席，等整個陸宅都安靜下來之後，她扯著白萌然來到小花園。

“你之前不是說會和琛光離婚嗎？”蘇佩華臉色鐵青，抬手指著白萌然的鼻子開口，“你現在是出爾反爾賴上我們陸家了？”

“我警告你，這陸夫人的位置本來就不是屬於你的，霸占了別人的東西遲早是要還回來的。”

白萌然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蘇佩華身後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

“我告訴你，盡快和我兒子離婚。”蘇佩華絲毫沒有感受到背後發涼的目光，繼續咄咄逼人，“否則我有的是法子讓琛光把你趕出陸家。”

輪椅挪動，陸琛光周身散發著寒意，聲音低沉：“媽，是你讓她跟我離婚的？”

蘇佩華沒有想到陸琛光會出現在身後，雖然有些慌張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兒子，你不是一直都討厭這個女人嗎？”

白萌然居然在陸琛光的眼底看出些慌亂，他從前對自己的冷淡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既然是厭惡她的為什麼又不願意放她離開呢？

“媽，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陸琛光言語中已經有些慍怒。

蘇佩華恨鐵不成鋼地拍著陸琛光的輪椅，“這個女人就是看中咱們家的錢，否則怎麼會這樣死皮賴臉地不願意離開呢？”

“媽，她不是這樣的人！”陸琛光冷冽的目光沒有絲毫溫度，看著讓人心底生寒。

白萌然有些意外，這是幾年來陸琛光第一次站出來維護她。

她望著那個擋在她身前的陸琛光，與記憶中喜歡的他重合，心中複雜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

她不敢再想下去，好不容易從枯井跳出來，她不會再陷進去。

白萌然快刀斬亂麻，從包裏拿出的離婚協議甩過去，迅速將寫好的紙條遞出：【我願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