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夢澤狐族,居於夢澤深處,與世隔絕。
整個夢澤狐族隻有我們一家,夢澤狐族一脈相傳,向來隻孕育母狐。
從小到大,我和爹爹娘親生活在一起,小時候爹爹還救了一條蛇。
他就成了我的哥哥。
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與常人無異。
本以為生活可以這樣幸福下去,可三個月前的一場無妄之災,徹底毀了我的生活。
那時的我還沒幻化出人形,在夢澤邊挑選人們的貢品。
一時貪玩便誤了時辰,回家時,家早已變成灰燼。
我心下一驚,但總是覺得這是娘親為了逗我幻化出來的景象。
可刺鼻的氣味,熾熱的土地提醒我這是真的。
我始終不相信,跑進房子的殘骸中,還未完全熄滅的火灼燒著我的皮毛。
我顧不得疼,偏執的認為這不是真的。
直到我看到娘親已經快要燒焦的屍體。
我癱倒在地,娘親被開膛破肚,手上還握著我幻形時要送我的紫玉……
爹爹躺在娘親的不遠處,已經被燒焦,看不出人形。
我悲痛欲絕,用鼻子不斷拱著娘親,盼望娘親可以醒來,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
都是在我幻形之日逗我的。
「小七。」從角落中傳來聲音,我循著聲音跑過去。
是哥哥,他還活著。
他奄奄一息:「快跑,別回來。」
我用爪子撓著哥哥的手臂:「這是怎麼了,娘親和爹爹怎麼會……」
他撫摸著我的毛發:「你走後,有一女子暈倒在家門口,娘親見她可憐便把她帶到屋裏。」
「沒想到她竟是為了娘親的靈丹而來,她先殺了父親,發現父親沒有靈丹,轉而又殺了母親。」
哥哥流下眼淚:「我當時在院子裏打水,回來就看到她捧著靈丹笑,我想上去殺了她卻發現怎麼都動不了。」
我心生疑惑:「爹娘都有法力,怎會鬥不過一介凡人。哥,你可知她是什麼人?」
哥哥搖頭:「我不知,不過,她當時捧著靈丹不住說自己要當上皇後了。」
「對了,按時辰來說,你這時理應化形了,為何還是狐狸模樣?」
我將今日發生的事說與哥哥。
哥哥聽罷歎口氣:「你也許本該與凡人有一番糾纏。」
說完手上銀光一閃,下一瞬我幻化成人。
而哥哥卻變成了蛇的樣子。
我淚水湧出,哥哥幫我化形用盡修為,自己卻永遠無法幻形成人。
「不哭,夢澤狐族還要靠你傳承下去,我靈力低微,隻有你能幫爹娘報仇。」
我將父母安葬後,跪在碑前立誓。
「女兒必將手刃仇人,讓父母得以安息。」
於是我幫大將軍的嫡女醫好絕症,以他帶我進宮為要求。
我抬頭看端坐在高台上不為所動的的皇帝,將頭狠狠磕在地上。
「奴婢已無家可歸,求皇上垂憐,奴婢不求位份,隻求可以伴皇上左右,伺候皇上。」
聽到我這話,皇上笑出聲:「朕怎麼能讓你這美人在後宮為奴為婢不得名分呢?」
他沒有理會皇後委屈的聲音,徑直走下高台扶我起身。
「這紅梅開的嬌豔,襯得人更美,那就封你為梅妃吧。」
我對上他的眸子,令我險些站不穩。
他眸子中,有幾條淡紫色的媚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