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醒,終於找到你了,淮安都急壞了。”
我正春風滿麵的和江氏繼承人談笑風生,忽然身後傳來一陣並不熟悉卻又滲人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頓時好心情沒了一半。
林玥穿著一身純白輕薄小衫,襯得她格外無害柔憐。她小步奔向我,挽著我的手臂,柔聲說:
“都怪我,害你和淮安吵架了。我不知道那天是你們紀念日,不過你別怪淮安,是我腳崴了,他才不得已摟著我的。”
我不動身色的抽出我的手臂,看向後麵緩緩跟來的周淮安。他今天穿著一身藏藍色西裝,領結卻並不是我挑的純色,這種配色,一看就知道出自林玥的手筆。
“小玥,你別把錯全攬在自己身上,你又不是故意腳崴的。”
我覺得有點好笑,嫌事情不夠亂,又實在是有點好奇,便開口問: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故意腳崴的。”
周淮安的臉色難看極了,看向我的眼神都帶了厭惡:
“小玥不是你這種人,泡在酒吧裏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
我晃動酒杯的手忽然停了,其實一瞬間有點難過。覺得自己的幾年青春還真是喂了狗。
“周淮安,你還真是……讓我失望啊。”
“宋醒,別鬧了,和我回家。”
他不容置疑的言詞,就像我隻是在鬧一個小小的脾氣,
我正視著他的眉眼,一字一句的看著周淮安說:
“周淮安,我們已經結束了。”
周淮安愣住了。
緊接著,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憤怒的將我扯進他的懷裏,狠狠的說:“我沒同意。”
我的眉頭也緊皺起來,他拽的太疼,我的手腕已經微微泛紅。
他力氣太大,我抽不出手臂,氣的狠了,眼眶都憋出淚來,隻能一邊嘟囔:“周淮安,你放開我。”
忽然一雙手附上我的手臂,有力的控製禁錮我的周淮安。
江知栩擋在我的麵前,他比周淮安還高出一個頭,少年微微垂眸,卻帶著壓迫感:
“她讓你放開,你沒聽見嗎?”
周淮安近些年走的順風順水,少有人違背他的意願。如今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指責他,他肯定忍不了:
“我在管我女朋友,你算什麼東西,小屁孩也學人家英雄救美?”
包廂幾乎是一瞬間寂靜下來,掉根針也清晰可辨。
江知栩垂眸對上我眼睛:
“宋醒,你眼光這麼差?”
低沉的嗓音滲著些許寒意,不知為何,一股周淮安死定了的念頭鑽入我的腦海裏。
我不好意思的看向江知栩,回他的話語沒有一點底氣:“是啊,我也覺得,不好意思哈。”
幾乎是一瞬間,江知栩握緊我的手腕,一拳揍上周淮安的臉頰,又一腳將他踹開。隨後隻緩緩放開我的手,接過旁人遞過來的濕巾一根根的擦拭指尖。
“你挑男人的眼光都這樣了,讓我怎麼相信你的審美。”
許是我的錯覺,他此時的嗓音聽起來像是微微委屈的呢喃,江知栩微微低頭,踩著高跟鞋的我隻能看見他垂下頭時的黑發,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
“我保證我的服裝品味跟我挑男人的眼光毫不相似,至於……挑男人的眼光,我一定好好努力提升。”
我一本正經的舉起發誓的手勢,認真的看著江知栩,好像在保證一定不會搞砸你的晚宴。
江知栩的喉結滾動了兩下,睫毛輕顫,擦骨節的動作也微停了兩分:
“好,一言為定。”
他好說話的讓我悵然,看來江氏也沒傳聞中的那麼難合作,我暗暗想到。
周淮安氣急了,爬起來就要上來撕打江知栩。
我嚇壞了,這要是磕著碰著江少爺,別說這次合作了,我服裝店都不一定能保住。
我順手拿起吧台上的一杯紅酒,毫不留情麵的潑在周淮安臉上:
“周淮安,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已經和你分手了。”
周淮安不可置信的盯著我,紅酒從他的頭發流到脖頸上,顯得狼狽不堪。
“宋醒,你跟我待在一起七年,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年少時曾抵著肩並立走過漫長歲月的同行的人,如今卻站在對立麵,句句抨擊,說不心寒是假的。可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再因花言巧語就能心動,也當然不會因為閑言惡語而自亂陣腳。
“周淮安,隻有你這樣的人,才會覺得女性是你的附屬品。”
林玥拿著紙巾上前替周淮安擦拭,纖細的手指處處撩撥他的衣角,嘴裏還念念有詞:
“淮安,阿醒她不是故意說出這麼傷人的話的。”
我站在一旁隻冷眼旁觀:“你們還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