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聽到沈澄之的疑惑，何未晏一下子就看向了何未央。

這小子想說的話都快寫到臉上了：姐，忽悠一下。

何未央頗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才開始給沈澄之解釋。

“這小子自小不聽話的時候就被我爹罰去廚房給我娘打下手，誰知他在這方麵還挺有天分，小小年紀做飯還挺好吃的。”

至於這“炊事班”，指的自然是我家的廚房，罰他的時候那地方就叫“炊事班”。

沈澄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炊事班”，對於何未央說的這些不信也得信，他思索片刻，隻能把這個理解為何繼業一家對他們家廚房的雅稱了。

“對了！”何未央突然一拍手，“不說我差點忘了，小晏，我給你找了個老師，等你不忙的時候就跟著小澄之讀書吧！”

何未晏聞言臉色一黑。

他離開學校才幾年啊？還讀書？

想讓他近距離查探沈澄之的目的就不能找個別的理由嗎？

這可真是個親姐姐！

盛玉英則是好笑地搖了搖頭，她家寶貝閨女還真是會聯想。

她倒是能猜出來何未央是怎麼突然想到這個的——何未晏在部隊時是因為比較刺頭才被丟進炊事班磨練的，而讀書這件事對於何未晏來說也是一種磨練。

倒是何繼業笑嗬嗬地對何未晏說：“小晏，你現在才十歲，找個老師好好讀書也沒什麼不對的，你可不要辜負央央的一片苦心啊。”

何未晏無奈地長歎一口氣：“我姐虐我千百遍，我待我姐如初......咳，我待我姐如初見。”

何未央用帶著殺意的目光看著自家蠢弟弟，看到他改詞才抬手摸摸他的頭：“看看，姐給你找個老師沒錯吧？不讀書的話，差點連俏皮話都說錯了。”

何未晏的小臉更黑了，正想說點什麼辯駁，鄭村長那邊突然敲鑼喊所有人集合，他也隻好作罷。

鄭村長和王家、何家兩位族長以及三個家族的族老商量過之後還是決定繞開大路，帶著村民們進山。

這一代山區的幹旱程度已經輕多了，何未央能判斷出山中可能有水源、有山貨、有野物，其他老獵戶自然也能判斷出來。

隻是山中也會有一定的危險，所以鄭村長集合村民，就是要給大家打個預防針、鼓鼓勁，順便說一下第二日一早進山的安排。

因為第二日要趕早進山，散會之後除了要守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早早睡覺去了。

何未央一家原本是適應不了這樣早睡覺的，不過接連忙了這兩日之後他們在精神上都比較累，躺下之後沒多久也就睡了。

第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負責守夜的人就將大家全部喊了起來，一行人也沒什麼可抱怨的，草草吃過早飯便帶齊東西進了山。

原本的何家村離山不遠，也算得上靠山吃山，再加上這地一座山並不算高，所以如今他們上山時自然也算不得慢，約莫半個時辰，他們便上到了一處坡度相對平緩的地方。

此時太陽也已經升了起來，透過不算密集的樹枝灑下細碎的金光。

鄭村長四處觀察了一下，之後對村裏人說：“再往前走一段路看起來坡度又會陡起來，不如咱們在這兒歇一會兒。”

“你們有誰想在附近找水源或者找吃食的都可以去找找，想打獵的也能去打獵，但不要走太遠，免得迷路。”

“半個時辰之後咱們繼續爬山，下次若是遇不到這樣合適的地方，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休息了。”

上山的路上，一些有經驗的獵戶就已經對山裏的情況有了一個初步判斷，早就起了尋摸食物和水源的心思。

如今鄭村長說了休息，村中青壯自然是留了家中老弱婦孺，紛紛挑選了方向準備去轉轉。

何未晏早就蠢蠢欲動了，上山的路上他們便商量好了，除了盛玉英和沈澄之之外，其他三個都要分頭去轉轉。

一來方便他們在沒人查覺的時候偷偷進空間往外拿東西，二來他們也想借此機會觀察一下這附近的自然環境同原本的世界有沒有區別。

何繼業、何未央、何未晏三人離開之後，看管那些東西的就隻剩了盛玉英和沈澄之。

沈澄之幫盛玉英把東西整理好了之後坐到了離她不遠的地方，閑聊了幾句之後問道：“何嬸嬸，何小兄弟才十歲的年紀，他自己單獨跑出去，您不會擔心嗎？”

盛玉英微笑著搖了搖頭：“小晏這孩子看起來傻乎乎的，實際上比一般小孩子聰明多了，他很有分寸的。”

“倒是小沈你......既然是想找你的姨母，為何還要跟著我們何家村呢？你也知道，我們根本就沒打算跟著逃荒大部隊走，如此一來，你還如何找人呢？”

沈澄之不動聲色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說：“茫茫逃荒隊伍裏尋那一兩個人，哪有那麼容易？晚生想著，姨母一家定然是會到京城投奔親戚的，與其大海撈針不如直接回京城等著。”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再度泛起波瀾——盛玉英察覺到了他的試探，卻並未挑明，而是返回來探尋他的目的，那他又該不該說明自己的身份呢？

不過，他還沒確定盛玉英是不是自己認為的那個人呢......

想到這裏，他又對著盛玉英笑了笑說：“況且晚生答應了何姑娘，要給何小兄弟做老師，現在離開豈不是失約了嗎？”

“說的也是。”盛玉英點了點頭，“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小晏的學業就要麻煩你了，你不介意吧？”

沈澄之笑著搖了搖頭，不疾不徐地說：“何嬸嬸放心，在你們到達目的地之前，我會一直在，隻要何小兄弟不介意，我隨時可以教他讀書。”

盛玉英客氣了幾句便說自己要休息了，轉頭用自己悄悄拿出來的圓珠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丟進了空間裏。

空間之中，正在客廳吃零食的何未晏看到茶幾上突然多出來一張紙條，隨手拿起來一看，當即臉色一黑。

“麻了，那個沈澄之不光跑去試探了娘，還暗示了說他會跟著咱們一直到目的地......”

何未央湊過來看了一眼紙條，眨了眨眼說：“我還以為他會趁著咱們不在和娘挑明他的目的呢，所以這貨的目的到底是啥？”

“管他的，反正後麵我得經常跟著他，觀察觀察就知道了。”何未晏把零食袋子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拿起了茶幾上的手弩，“好了，我去打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