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那可是平陽侯府。”
自從楚天予說出身份,府裏上下都在說這句話。
平陽侯府是京中少有的百年傳承府邸。
平陽侯的爵位是世襲的。
而楚天予是平陽侯唯一的兒子。
也就是說他板上釘釘就是未來的平陽侯。
更別提他還未娶妻。
楚天予當著眾人的麵承諾會娶周韻。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周家二小姐馬上就是京中平陽侯府少夫人了。
從鄉紳之女到侯府兒媳,一步登天。
書房內。
父親捋著胡須,和嫡母商量著周韻和楚天予的婚事。
“如此說,已經定下來了?”
嫡母說:“定了,楚天予把他的私印都留下來了,說好了,隻等回京一趟就來娶韻兒。”
“好,到底是百年名門,也不算辱沒了韻兒。”父親說。
嫡母說:“還是韻兒有眼光,這樣高的門第這樣好的後生,和韻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父親讚不絕口:“有理。”
前世我和楚天予被放出來時。
父親姍姍來遲,剛趕到現場。
在族長和眾人灼灼的目光中,他無地自容。
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我臉上:“你怎麼沒死在湖裏。”
他痛心疾首:“爹從小就教你女誡女德,你幹出這種事,你讓爹的臉麵往哪裏擱。”
“你現在就去死,跳河上吊隨便你,總之周家的門不許你再進。我周天也沒有你這樣丟人現眼的女兒。”
我跪在地上,抱著父親的腿哀哀哭泣。
我說我是冤枉的。
我說有私情的其實是周韻。
我希望父親能相信我,給我做主。
因為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父親卻一腳把我踹開。
“你就祈禱楚家願意要你這樣不守婦德的女子進門,要是楚家也不要你,你就別活了。”
說著叫來嫡母。
“交代下去,不許她進門,誰敢放她進來,就跟她一起滾出去。”
前世直到楚天予一頂小轎來娶我。
我也始終沒能再進家門,隻是住在外邊的下人房裏,每天承受著所有人的譏笑。
他們都覺得楚家肯定不會要我。
他們都在等著我自己了斷。
今生輪到周韻,父親卻一個字也不提女誡女德了。
他也不在乎周韻無媒無聘和楚天予私下來往了。
更不提周家的臉麵了。
說到底周韻才是他寵愛的嫡女,和我是不同的。
婚事定下來後。
周韻穿戴著嶄新的首飾衣服,在我麵前炫耀:“周凝雪,你看看,這可是父親特意交代給我買的。”
“到底你是庶出的,沒福分。”
“不像我,我娘說了,因為是高嫁,嫁妝要比原先計劃的多兩成才行。”
“對了,家裏錢不寬裕,父親說你的嫁妝就相應減半。”
周韻毫不遮掩滿心的得意:“姐姐,你沒意見吧。”
前世我嫁去楚家的時候,甚至沒有嫁妝。
父親說:“你本來就是私下和人定情,楚家上下沒誰瞧得起你,再多的嫁妝也是浪費。”
到了周韻,原來父親也知道女子需要嫁妝才能在婆家站穩腳跟,也願意多給嫁妝了。
我低頭不吭聲,我正在繡自己的紅蓋頭。
家鄉的習俗是,出嫁女的紅蓋頭是要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才行。
前世我嫁楚天予,父親不願擔悔婚的惡名,逼著周韻嫁給我的未婚夫窮書生張垚。
今生我不用嫁給楚天予,而算起成婚的日子,楚天予要娶周韻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卻要先嫁去張家了。
麵對周韻的炫耀,我說:“無妨,反正你姐夫家也是貧家,不會覺得我的嫁妝少的。”
周韻譏笑:“也是,窮的隻有兩間老房,連喝粥的錢都快沒有了,還要拚命去考學,總覺得自己能中狀元。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白耽誤功夫。”
前世周韻嫁給了張垚,卻從來看不起他。
即使重生了,周韻說起張垚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
她說:“姐姐,以後我們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我是堂堂侯府夫人,你呢,就是個窮書生的娘子。哈哈,這樣才對嘛,畢竟我才是嫡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