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我看到何春紅如前世一般在哭鬧著跳河。
她品學兼優,是家長嘴裏的別人家孩子,前途無量。
而我一學習就犯困,成績常年吊車尾,未來隻能當個廠妹。
可就是懸殊如此大的我們。
我考上了大學,她卻落榜了。
我爸朝我連扇了五巴掌。
質問我為什麼比何春紅考的好。
我解釋這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
高中三年,我不間斷的四點起十二點睡。
寫過的練習冊裝滿了五個大紙箱,用過的筆芯一個麻袋裝不下。
我知道自己笨,所以想著勤能補拙。
可我爸不相信,覺得我走了狗屎運。
還讓我把錄取通知書讓給何春紅。
我生平第一次拒絕了我爸。
我爸臉色很不好看,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晚上我抱著錄取通知書入睡,夢到我在明亮寬敞的階梯教室內上課。
第二天早上起來還在回味呢,卻發現錄取通知書不見了。
我爸說,“丟了正好,丫頭片子上什麼學,我養你到十八歲,你也是時候該給我回報了,早點嫁人給我掙彩禮錢去。”
我在尋找無望之後,萌發了去複讀的念頭。
我爸知道了,直接打斷我的腿,隨便找了個男人把我嫁了。
那人是鄰村有名的小混混,隻要我一看課本,他就往死了打我。
我怕死,隻能老實過日子。
混混不正幹,養家的擔子就落在了我身上。
但我高中畢業,隻能做一些刷碗搬磚等體力勞動的活。
留下了後遺症的腿支撐不了我站那麼久,在一次失誤之後。
黑心老板扣光了我的工資,把我趕走。
靠著那幾分薄田,我把兒子拉扯長大。
眼看他就要考大學,日子越來越有盼頭的時候。
何春紅回來了。
她成為了一名大作家。
她送給了全村每人一本她寫的小說。
在扉頁上,我看到她的畢業院校竟然和我當年考上的大學是一個。
可何春紅不是沒有考上大學嗎?!
想到當年我錄取通知書不翼而飛的第二天,何春紅就離開了村子。
一個驚悚的想法在我腦海浮現。
我去質問何春紅,是不是她偷了我的錄取通知書,然後頂替我去上了大學。
何春紅承認了,她說要晚上和我談一談。
可我等到的,卻是暴打我的丈夫和兒子。
他們說何春紅承諾,隻要我死了,就給他們三百萬。
為了這三百萬,他們活生生把我打死。
事後把我埋在豬圈裏,對外宣揚我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我就這麼,沒了。
可現在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