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開家門，趙楊正抹著眼淚，依靠在我媽懷裏，可憐兮兮的。

我媽則拿出他喜歡的零食，小心哄著他。

而我爸站在一旁，麵色冷冷。

趙楊情緒很差，鬧小孩子脾氣，抓過零食丟得遠遠的。

我撿起他丟的零食，放在桌上。

趙楊而睜著紅紅的眼，直勾勾望著我，等著我過去安撫他。

以前每每他受了委屈，我的心會揪痛，然後將他摟進懷裏問他怎麼了，再輕聲細語地哄著。

現在我心裏毫無波瀾，站著一動不動。

我媽忍不住，心疼趙楊先開口：“暖暖，我們趕緊把楊楊接回來，看他們把楊楊打成什麼樣了！”

我媽掀起趙楊的衣服，背上麵滿是一道道的傷痕。

我歎了一口氣，“媽，孩子歸趙競，不好要回來”

“我先問問孩子”

隨後，我將趙楊拉進房間裏。

“媽媽，你看你看，那邊新媽媽打我，爸爸不管，我身上好疼。你把我接回來好不好，我不要爸爸，我想和你生活”

他拉著我手，淚眼汪汪，好不可憐。

怎麼可能讓你回來呢。

我笑得燦爛，用沾了些泥土的衣服緊緊抱著他：“好，你願意回來和媽媽生活，媽媽好開心，媽媽現在在果園工作，就算沒什麼錢，也一定會把你養大”

他聽聞，花著不小力氣推搡著我，極力掙脫我的懷抱。

我馬上鬆開他，作勢要把電話打給趙競：“我馬上給你爸爸打電話，說好了就把你接回來”

趙楊白著臉，哭著跑出去。

從房間出來後，趙楊不敢看我，閉口不提要回來和我生活的事。

趙競搶了孩子的直接監護權，又不教育孩子，趙楊才被他帶回去不到一個月，養的的一身壞毛病。

“呸呸，好難吃，吃的什麼豬食”

趙楊嫌棄地吐出飯菜。

我媽疼他慣著他，哄著他：“楊楊，來吃這個，你以前不是愛吃這個”

而我爸依舊對趙楊態度淡淡的。

趙楊發脾氣直接掀翻桌子，還抓起地上混在一起飯菜往我爸媽身上砸。

“我要海參龍蝦，不吃這些豬食”

我見狀一怒，把他拽過來，狠狠抽手心，逼他跟我爸媽道歉。

他疼得大叫，想來踢我小腿。

我先反手製住他，之後讓他麵壁思過。

砰砰砰——

玄關突然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打開門，趙競氣衝衝瞪著我，唾沫星子快要濺我臉上。

“楊暖，你把孩子拐來你家幹什麼，他的直接監護人是我”

說罷，揚起手，就要往我臉上招呼。

“滾，帶上趙楊，快滾”

我爸動作更快，抄起掃帚打在趙競身上。

趙競疼得直躲，還想回手打我爸。

見狀，我推開他，還扇了他一巴掌。

趙競難以置信，畢竟在他的印象裏，我一直是溫溫柔柔，不會這麼粗魯動手。

趙楊聽見動靜，見是趙競，立馬撲了過去。

嘴裏委屈地喊著爸爸，仿佛趙競是來解救他的救星。

而趙競正在氣頭上，煩躁推了一把。

趙楊還是小孩子，輕易被推在地上，鼻骨正好磕到台階，當即鮮血直流。

他發出啊啊啊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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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門口，幾個大人焦急圍在外麵。

“楊暖，都怪你害得楊楊受傷，這事我們沒完！”

趙競拽著我的手，厲聲質問我。

他這是想將全部責任都推到我身上，讓我成為萬人唾罵的對象。

“怎麼沒完，樓道監控錄得清清楚楚，是你趙競把楊楊推在地上，害他磕到了台階上”

我抱手回懟。

笑話，什麼都想往我身上賴。

這時，醫生出來，說趙楊鼻骨骨裂，鼻外形錯位，會影響通氣，需要盡快安排手術，費用大約花十五萬。

一聽要出十五萬，趙競他媽不樂意，但是涉及她寶貝孫子，走到我前麵，使勁捏著的我的手：“暖暖，你可是楊楊的親媽，你不能管楊楊”

趙競他媽的意思很明顯，想叫我承擔趙楊全部的手術費用。

趙競的媽很勢力貪財，當時我和趙競剛在一起，回他家見家長，聽說我家庭普通，她死活不同意我和她兒子結婚，對我冷眼冷語。

不知道趙競和她說了什麼，她才勉強同意讓我進家門。

後來我生趙楊難產，她嚷嚷著保小，保孩子，誰都比不上她的孫子。

做月子時不僅讓我幹家務，還叉著腰罵我——

懶婆娘，真嬌氣，做什麼月子，在我們鄉下，生完孩子的女人，第二天馬上下地幹活，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我按住想要開口的我媽，一臉為難：“楊楊他奶奶，不是我不想出錢，而是真沒錢，我現在在果園工作，一個月拿不了多少錢，頂多可以給楊楊出營養品的錢，再說了，趙競可比我有錢多了”

如果不知道趙楊是白眼狼，我肯定砸鍋賣鐵也會湊齊手術費。

嗬，現在，我才不會那麼傻。

趙競他媽則一口咬定營養品花不了多少錢，遠遠比不上醫藥費，當即便開始責罵我。

“楊暖，你心怎麼這麼狠，幸好孩子沒跟著你，不然病了沒錢治，隻能等死”

反正，我死咬著不給出手術費，最後我們鬧得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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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天我走後，趙競他媽轉頭就去鬧趙競。

趙競被逼得沒辦法，隻好拿出自己的私房錢，先去把手術費交了。

什麼都沒撈著好的趙競，回家後還被他的現任富婆老婆挑刺打罵，一向伏低做小的他，第一次衝他老婆發火。

再後來，被趕出家門的趙競哭喪著臉跪下請求原諒，這一度成為他那個小區高熱度話題。

趙競咽不下這口氣，用新手機號發短信辱罵我，內容不堪入目。

我不理會，拉黑他，當他是一隻沒吃藥的瘋狗在汪汪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