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積攢了這麼多年的怨氣在這一刻毫無遮掩地爆發了出來。

我猛地衝過去，揪著裴琰的領子就把他往廚房拽。

看著廚房隻燉了一小碗的雞湯，我拎著裴琰的領子就往湯裏摁。

“咕嚕嚕，葉汐你，咕嚕嚕嚕嚕嚕，你......”

“喝啊！你不喝可就都進了饞鬼的肚子裏了！”

婆婆這時才從身後追上來，看見我將裴琰死死摁在那碗雞湯裏的時候，她的雙手猛地一拍大腿，大叫道：

“你瘋了不成？那是你男人！你快把他放開！”

我兩隻手用力摁著裴琰的頭，嘴裏毫不留情的道：“你也知道他是我男人啊？別說是湯，就是我今天把他摁外邊化糞池裏那也是他應得的，誰讓他沒娶著一個好媳婦呢？”

“你，你！”

“別你你你的，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兒子身體好嗎？看清楚了，這次可是全進了你兒子的肚子裏，一點也沒便宜了別人！”

“本來就應該是我兒子的，給你吃就是浪費東西！”婆婆一邊想要將裴琰搶出去，另一邊還不忘數落我：

“你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嫁到我們家這麼多年，肚子裏一點動靜也沒有，一天天在家裏什麼都不幹，滿腦子就想著吃好東西！”

我氣笑了，於是猛地提高聲音罵道：“說你是老東西你還真就眼瞎耳聾了啊？”

“我在家裏什麼都不幹？那照你這麼說，家裏的地是自己變幹淨的，家裏的衣服是自己跑到陽台上的，就連你平時吃的用的，也全都是自己跑到這個家裏來的！”

“你不過就是幹了這麼點兒小事！你瞧瞧，你瞧瞧，這就上趕著邀功來了！”

眼看裴琰就快要暈死過去，我手一鬆，任由他被婆婆拉了過去。

婆婆看著裴琰滿臉黃湯的慘狀，終於真心實意地哭了起來。

“兒啊！我苦命的兒子喲！有沒有人管管啊？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閉嘴！”我猛地發出一聲暴喝。

婆婆被我嚇了一大跳，一時間忘了撒潑，悻悻地看著我。

裴琰走過來想拉我的手，被我一把甩開後，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汐汐，你怎麼了？是今天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嗎？要不要出去逛逛街排解一下？”

“她有什麼壓力！兒子，她就是想騙你錢！這樣的女人媽見多了，一個個就是矯情。”

看著這母子倆一唱一和的樣子，我徹底蚌埠住了。

“不是，老東西，你有良心嗎？”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你摸著你的良心自己說，我平時是怎麼對你的？你嘴裏吃的、身上穿的、還有你平時用的，我哪一件不是給你置辦的最好的？我什麼時候對你有過一點點虧待？你從哪來的對我這麼大的惡意啊？”

“我兒子的錢就是這麼被你糟蹋完的！”婆婆又開始了她的表演：“兒子啊，都是媽不好，媽沒給你好好掌眼，讓你娶了這麼一個敗家的東西進門啊。”

“你兒子的錢？那......”

“葉汐！”裴琰一聲尖叫打斷了我的話，隨後他立刻以不容質疑的態度將婆婆推出了廚房。

“汐汐，咱們不是說好的嗎？我主外你主內，你剛剛是想說什麼？”

“你主外我主內？”我重複著裴琰的話，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裴琰，你主什麼外了？”

“這房子，我買的。”

“你的車，我提的。”

“就連上個月你表哥結婚的彩禮錢都是找我借的。”

我在餐桌旁坐下，一隻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臉，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

看著裴琰逐漸慘白的臉色，我笑著問：“裴琰，你剛剛怎麼不敢讓我繼續說下去了，讓我告訴你媽，現在家裏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在出。”

“真正吃白飯、糟蹋東西、敗家的人，是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