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程劍曈的時候,她正鼻青臉腫,渾身傷痕累累,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
她的眼神裏滿是怨毒。那是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痛恨。
那可不,原本就要到手的一千萬,原本就要除掉的眼中釘,不但沒實現,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換誰都要歎口氣。
上一世,在我死後,她吃著我的人血饅頭,搖身一變,成為人人羨慕的富婆。
我的父母痛失獨生女,隻能將她立為唯一的繼承人,把曾經屬於我的一切拱手給她。
可她還不滿足,她還要我的情感生活。她要求父母向袁潮提親,一定要把喜歡我的男生也搶到手。
不僅如此,她還不滿足於遙遠的遺產。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夜晚,她伏在我父母耳邊說下了自己的所有罪孽,隨後靜靜地看著他們活活氣死。
這一切,都是袁潮在收拾遺物時偶然通過錄音筆發現的。
同時,也是他將這一切可怕的故事,告訴給這一世的我的。
當我在叢林裏聽說了我家破人亡的慘劇後,當即決定延長我的複仇計劃。我要讓她精神錯亂,讓她身敗名裂,讓她在監獄裏發爛發臭。
想到這裏,我又往眼裏滴了幾滴眼藥水,隨後不顧一切地要往病房裏衝:
「姐姐!姐姐!你怎麼樣了!」
我哭得掏心掏肺,可程劍曈卻一臉殺氣:
「你滾!你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麵目猙獰,好像一條毒蛇一樣扭曲,在場的人都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緊接著,她又憤憤不平地大喊:
「是你丟下我一個人跑掉!你把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你簡直不是人!」
「姐姐,你在說什麼呀?我們倆明明一起逃跑的,你忘記了嗎?」
「胡說!那麼大個炸彈,我能跑嗎?」
她隻顧著說,完全沒發現大家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知道,那個炸彈壓根就不存在,是歹徒編出來騙我們的。
這個事情,也是我上一世臨死前,歹徒多嘴多舌說出來的。
現在,大家都不知道這個謊話的存在,而綁匪又不知所蹤,所有人都以為她在胡編亂造。
她的罵聲越來越難聽,終於,主治醫師聽不下去了:
「程小姐,您別這樣。鞘君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救你,沒有她我們根本都找不到你的位置。
她如果想害你,為什麼要急著報警呢?」
另一個護士則好心勸慰:
「程小姐,您受的精神刺激太大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沒有!」她尖叫起來,一腳就朝護士的肚子上踢過去,「我很正常!我正常得很!」
被踢的護士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趕緊被其他人扶住。
在一片混亂中,她又和我對視了一眼。這個眼神裏,好像又多出了一絲勝券在握的表情。
我知道,她這是又和匪徒達成協議了。
用我的再度被綁,換取她的自由——這便是她和歹徒達成的新協議。
這個協議,在我得知警察隻找到她一個人、綁匪卻早已撤離時,我就猜到了。
程劍曈,看來我們之間的賬,還遠遠沒有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