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憑我能讓你們活

我從明燁背上溜下來細細數了數，足足二十幾個穿著貂皮的壯漢。

這要打起來，我們這些又累又餓，連拳頭都提不起來的人分分鐘就能被撂倒。

我見我外公朝那群人走過去了，不由擔心起來。

「明燁哥，我們跟過去看看。」我又爬上明燁寬闊的後背，他有功夫傍身，背我過去比我自己跑過去要快很多。

「在下明修齊，帶家人落魄至此，想求個安身立命之地。敢問哪位是話事人？」我外公拱手一揖道。

他話音落，從村民身後出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氣質冷冽出塵又不乏硬朗氣概。

我生活在京城，平素裏溜出府玩耍也見過不少男子，無一人能比上眼前的男子。

有了錦鯉運後，我看人的眼光有所不同，我能看到他身上散出的光暈，他是有大智慧、大氣運之人，將來必能成就一番事業。

看來這個地方我們真是來對了！

「你們從何處來？」男子蹙著劍眉，聲音冰冷的跟這裏的天氣一樣。

我外公又作了一揖：「我等來自大雲朝京都城......」

「被貶黜而來。」男子的目光在我們一眾人身上流連了片刻，唇角牽了牽，「讓你們留下可以，但我有條件。」

我們都看向他，我們已是身無分文，金銀財帛是給不起的。

他到底想要什麼？

「壯士但說無妨。」我外公說，這個村子是方圓幾十裏唯一的村子，錯過了這裏，明家剩餘的這些人隻有死的份。

「你們既想留在這裏，就要聽命於我，為我效力。」男子說道。

我外公還沒有說話，明燁表哥先不服氣了：「我祖父德高望重，為何要聽你的？」

「為何？」男子笑了笑，「就憑我能讓你們活！」

明燁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張臉窘得通紅。

明家其他人一臉期望地看著我外公，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壓力已經給到了。

我外公看我，大概是想聽聽我怎麼說。

他對我的態度有了轉變，以前隻是寵愛，現在卻多了信任。

我衝他點了點頭：「外公，留在這裏！」

「悠兒妹妹，你怎麼能讓外公放低姿態，聽一個山野村夫的話？」明燁不理解。

我被他一個山野村夫嚇到！

人家明明從長相到穿著都是氣宇軒昂，哪有一點村夫氣質？

倒是明燁，現在滿臉塵土，頭發鏽在一起跟雞窩一樣，衣服也臟得分不出顏色......

「悠兒妹妹，你說話啊！」

我湊在他耳邊小聲說：「緩兵之計，先留下來再說！」

我外公無奈地看了看我們，最後對男子說道：「就聽壯士的，還望壯士善待我這些家人，他們中不乏有才華之人。」

「我叫蕭淩雲。村子北邊有空置的房子，夠你們安置，我會給你們一些糧食，但數量不多，想要吃飽你們就得幹活。隴灣村不養閑人！」

原來他叫蕭淩雲，聽名字就很大氣。

我們一行被帶到住的地方，房間是用石頭搭建的，防風又保管，房間數量也足夠我們住。

我跟我娘的房子挨著我外公和明燁的。

我娘忙著收拾的時候，我把明燁叫到跟前，他已經洗過臉，看起來清爽幹淨。

「悠兒妹妹，我還要幫著外公打掃呢！你叫我做什麼？」他不解地問。

我神神秘秘地問他：「你想不想吃肉？」

話落，我聽到明燁咽口水的聲音，他點頭如搗蒜：「吃！哪裏有肉？我看了送來的糧食，隻有糙米、白菜、大蘿卜！」

我指著不遠處的大山：「去打獵吧！你看那些村民身強體壯，肯定經常吃肉，這肉就來自山裏......」

趁眾人忙碌，明燁帶著我悄悄進山。

有我給他指方向，明燁很快獵到了一頭袍子、一頭野豬。

在跟動物搏鬥的過程中他受了點傷，但整個人興奮無比，袍子和野豬個頭都不大，加一起也有二百多斤。

我卻有些犯愁，這麼多肉怎麼拿下山？

此地有濃濃的血腥味，不宜久留。

「悠兒妹妹，獵到肉了你怎麼不開心？」明燁齜著一口白牙笑望著我。

「我們必須離開這裏！這獵物你能拿得下嗎？」我問。

明燁捂了捂胳膊上的傷口說：「有點懸。」

「那就拿麅子吧......」我說著朝後張望了一下，心裏越發不安，我隱約聽到沉重的腳步，應該是有更大的猛獸往這邊來了。

「那怎麼行？好不容易獵到的！全拿下去才能讓大家飽餐一頓！」明燁舍不得，「悠兒妹妹，你下山叫人，我在這裏守著獵物。」

我很嚴肅：「獵物重要還是命重要？」

「悠兒妹妹，這是何意？」明燁一臉懵。

「有猛獸！」我說。

明燁怔了怔，四下張望了片刻，最後想說的話咽進肚子。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是…是熊瞎子！」

麵對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我心裏害怕得很，拉著明燁就要跑。

但明燁仍舊舍不得獵物，拽起野麅子的腿。

眼看著我們就要被熊追上了，急促有刺耳的哨聲響起。

正追趕著我們的大熊停住了腳步，朝著哨聲的方向走去。

我跟明燁也停住腳步，視線跟隨著大熊。

我看到了蕭淩天，哨子是他吹的，那大熊在他跟前跟寵物一樣。

很乖巧，還拿頭蹭他的手。

「未經允許就進山打獵，你們誰的主意？」蕭淩天支走大熊，緩步走到我跟明燁跟前問。

明燁擋在我前麵，挺著身板跟蕭淩天對峙：「隻不過是打個獵也不行嗎？」

「蒼茗山的獵物都是有數的，你就是打了也是白打。」蕭淩天說。

「你這是何意？」我皺了皺眉問。

蕭淩天勾了勾唇：「你很快就會知道。」

我跟明燁被蕭淩天送到我外公麵前，而我們打的獵物被他分給了其他村民。

「憑什麼？」明燁帶傷被我外公罰跪，我則仰著頭質問蕭淩天。

「是你的主意對嗎？」蕭淩天深邃的眼眸盯著我看，「你是如何知道獵物的位置的？」

這......

難道他發現了我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蕭淩天輕拽我的衣領將我提起來：「人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我在蕭淩天眼中看到了殺氣，他到底是何人？又犯了何事要躲在這樣的犄角旮旯？

他見我對他絲毫不懼，說話便帶上幾分玩味：「這麼愛跑，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憑什麼？」我問。

他邪魅一笑，一把將我扔在床上，還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