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偶遇死對頭

“蘇心瑤的家屬。”

地鐵口發生踩踏事件，醫院的過道上擠滿了受傷群眾，護士站在門口挨個喊名字，我瘸著腿蹦過去：“我沒有聯係家屬，診斷結果直接給我吧！”

右手肘骨折，左腳踝骨裂，腎包膜下充血。

骨科在三樓，內科在五樓，醫生建議先去內科住院，以防腎包膜下充血破裂。

我艱難的擠過人群來到五樓，手機響起，是蕭景南，急切切的聲音從聽筒和過道的拐角處同時傳過來：“青青大出血，你快點來醫院給她輸血。”

我趔趄地退回安全通道。

青青是我妹妹，五歲時被爸媽弄丟，於是我成了背鍋俠，怪我沒有照顧好妹妹。去年警方通過 DNA 庫找到了疾病纏身的青青，於是我又成了她的提款機和移動血庫。今天我回家給她送錢，看見她和蕭景南抱在臥室裏接吻。

我腦瓜子嗡嗡的。

從家裏逃出來，一路渾渾噩噩，遇到了踩踏事件。

如果沒有遇到踩踏事件，我會繼續裝聾做啞忍氣吞聲和蕭景南完成下周的訂婚。然而和死神擦肩後我激發了反骨，不想再牽就他們委屈自己。

“你快點來，我們在抽血區等你。”

“別等了，我以後不會再給她輸血。她能活就活，活不了死了你們再通知我。”

“……”蕭景南沒想到我會這麼回答，愣了半分鐘才發出咆哮：“你抽什麼瘋？青青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樣詛咒她？要不是因為你，她會被人販子倒賣三次？會病成這樣？蘇心瑤，這些都是你欠她的，要還。”

“蕭景南，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教訓我？”

“我當然是你男朋友。”

“嗬，蕭景南，你這麼說，是青青不夠甜嗎？”

“……”

“還是不夠你用來解讒？”

“……”

他氣息變粗，我正式向他提出分手。

媽媽搶走他手機，一開口就是世界末日般的尖叫聲：“蘇心瑤，你在吃什麼飛醋？景南和青青不是那種關係，他隻是進去幫青青剔牙而已。”

我三觀震得稀爛。

或許真如傳言那般，我不是親生女兒，不然他們怎麼會偏心到如此黑白不分的地步。之前醫生說過，親屬的血液會有排斥現象，他們也是異口同聲說不會不會。

“我再給你三分鐘，還趕不到抽血台，我回去扒了你的皮。”

“好的，等你回來扒我的皮。”

“你……”

我掛斷電話，發了一條僅他們四人可見的朋友圈，也算留下白底黑字的證據：“我和蕭景南已正式分手，從今往後他是蘇青青的男朋友。我祝他們和和美美。願妹妹被他照顧的白白胖胖。再恭喜妹妹找到一個大號血庫，他的 O 型血很適合妹妹哦！”

內科不能再去，我轉身去骨科。

手機響起，掐斷又響，響起的速度之快連拉黑都操作不了。

忽然，安全通道的門被撞開，爸爸的身影撞入我眼中：“景南，她在這裏。”

我顧不上骨裂的疼痛，慌張逃命。

蕭景南撐著扶梯從上麵跳下來，抓住我拖到抽血區，按在抽血台上：“青青需要 600毫升 血，你乖乖給她輸血別鬧，下周我可以繼續和你訂婚。”

我反手甩他一個耳光，給他臉了是吧！

他惱羞成怒，加大力氣把我按回輸血台：“抽她600毫升，少一滴都不行。”

我瘋狂扭*動：“你放開我。你這樣是犯法的。”

爸爸見我右手一直垂放著，忽然伸出手握住我的右手肘。我完全沒有防備，疼得心口一窒力氣渙散，軟軟的趴在抽血台狀如死狗。

蕭景南見狀，開心地笑出聲，讓護士快點抽血。

我冷汗淋淋警告護士：“你敢抽我的血，我就報警抓你。我不同……”

媽媽捂住我的嘴：“她同意。我是她媽。她同意獻血600毫升給妹妹。護士您隻管抽她的血，其他事情我們自己負責，出了問題也絕對不會追究醫院任何責任。”

我瞪著護士。

護士手足無措，旋即被拉開，一道修長的身影伴著熟悉的音色從前方傳來：“蘇心瑤，你當年執意和我分手，就是為了這個渣男？”

我石化現場，難以置信。

宋薑衡，我的初戀兼死對頭，他回國了？

他穿著白大褂，俯視我的狼狽：“你喜歡渣男為什麼不說？你說了，我也可以很渣。”

我：“……”

他坐下來，往我胳膊上綁醫用皮筋。找到血管後，他用棉簽消毒，再從護士手上接過抽血針，問我：“抽多少？”

我嘴巴還被捂著，隻能用眼睛瞪他：你TM敢抽試試！狗男人幾年沒見還是這麼討厭！

他無視我的瞪眼又追問一遍，蕭景南見他沒有幫忙的意思，底氣十足：“抽600毫升。”

宋薑衡抬起眼簾冷冷看向他：“我問你了？誰抽誰說，不說別抽！”再挑眼看向我媽，我媽被他犀利的眼神嚇得一哆嗦，鬆開了我的嘴。

我嗓子發啞：“幫我報警！”

他淡淡一笑：“你求我！”

我一口氣梗在嗓子眼，當初是他追的我，分手是我提的。當時他不想分手，各種哀求我不要分手，最後紅著眼眶對我說：“蘇心瑤，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哭著求我，而我也會這樣不對你心軟半分。”

我現在求他，他會幫我？

蕭景南預感到了不妙，解開我胳膊上的皮筋：“不抽了，我們走。”

我被拽起來，宋薑衡的視線掃過我垂直且一動不能動的右手，然而他隻是掃過。

我被拽著往前走，走出不到三米，警察出現。

我大喊救命。

我跟警察說，我不認識他們，他們想非法強迫我獻血。

他們被警察帶走。

我轉身找內科，看見宋薑衡站在我身後。

我嚇了一跳，步步後退。他拉住我，將我打橫抱起。

我驚呼：“宋……”

他冷眼掃過我，聲音冰的像冰渣渣：“不想我在這裏吻你，你就給我閉上你的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