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教我自尊自傲,我們做公主的就得有個公主的模樣。”
“她不過是賤民,就憑她屢次衝撞本公主,便是打殺了她,誰又能拿我怎麼樣?”
“如今她失去的不過是一張臉,本公主失去的,可是作為公主的威嚴。”
“本公主的損失,又讓誰來賠償?”
皇兄皺起眉頭:
“放肆,天家自古便是公道之處,父皇何時教過你這般囂張跋扈。”
“依依這般善良柔弱,如何能做出衝撞你之事?你說她衝撞了你,可有證據?”
前幾次見我一母同胞的皇兄這般維護柳依依,我心中還會有些刺痛,可如今,大抵是習慣了,我的內心竟是毫無波瀾。
我聳了聳肩,搖了搖頭:
“沒有啊!”
“既是沒有證據,你又憑什麼說依依衝撞了你?”
“嗯。有道理!”
我頗為肯定的點了點頭,在柳依依得意的目光中,我看向皇兄:
“所以,皇兄說我劃傷了柳依依的臉,證據呢?”
“......”
屋中一下子靜謐了下來。
柳依依忽然開口:
“公主殿下劃傷我時,宮女侍衛們皆在場,劃傷我的匕首,也在公主殿下手裏。”
“哦?你們有誰看見本公主劃傷柳依依的臉了麼?”
所有宮女太監侍衛們紛紛搖頭。
“嘖,滿嘴胡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我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柳依依,見她臉色大變,心中滿是嘲諷。
真是搞笑,這是我的地盤誒!這些宮女太監們,都仰仗著我的鼻息生存,柳依依居然指望他們會替她作證?
笑話。
“至於那匕首......”
我頗為苦惱:
“說來實在可惜,那匕首,我十分喜愛,可前幾日竟被賊人偷了去。”
“那......”
柳依依張嘴還要說些什麼,但到底是詞窮了,她轉過頭去,滿臉淚水的看著皇兄。
皇兄陰沉沉的看著我,倒也沒有說些什麼,隻是硬生生的轉了話題:
“過幾日便是父皇的生辰了,你好生替父皇準備生辰禮物。”
我心中不住地冷笑。
替父皇準備生辰禮物?
怕不是給柳依依準備送給父皇的生辰禮物吧?
前五次,我為父皇精心準備的禮物,最後都由柳依依的名義送了上去,而我,也因此被父皇疏遠。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來搶我的東西。
我眨了眨眼看向皇兄:
“誒,皇兄你說笑了,父皇他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我,他最可愛的小公主,就是他最好的禮物!”
“......”
皇兄似是被我的厚顏無恥驚的一時找不出話來,許久才道:
“話雖如此,可畢竟是父皇生辰,還是得準備些東西才是。”
瞧了一眼皇兄身後抑製不住暗喜的柳依依,我眸光一閃,頗為肯定的點了點頭:
“嗯,皇兄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會給父皇好好兒的準備生辰禮的。”
轉眼便到了父皇生辰之日。
我抱著緊趕慢趕趕出來的千裏江山圖,慢悠悠的往父皇的生辰宴上趕。
走了好一陣兒,皇兄才急匆匆的追了上來:
“雲兒!”
我停下腳步,勾了勾唇。
可算是來了。
“雲兒,這便是你替父皇準備的生辰禮?”
我點了點頭,滿臉得意:
“是啊,千裏江山圖,繡了我好久,手都被針紮的全是窟窿呢!”
“咳咳,雲兒,依依自幼便在鄉野長大,身無一技之長,今日是父皇的壽宴,你這千裏江山圖,便給了依依,由她呈給父皇吧。”
我滿臉難以置信:
“那我呢?我送什麼給父皇?”
“你還需要什麼禮物?你這個最可愛的小公主,不就是父皇最好的禮物麼?”
好家夥,都學會用我的話來堵我了。
我搖了搖頭:
“不行,這是我的勞動成果,我才不給別人。”
“雲兒,聽話。”
皇兄開始上手搶了,我假意爭奪了幾下,便由著皇兄將這千裏江山圖搶了過去。
眼看著皇兄將那圖塞到柳依依懷中,牽著她,便朝著父皇的壽宴趕去,柳依依甚至還抽空轉頭不屑的看了我一眼,我心中滿是好笑。
真是蠢貨。
我理了理發髻,慢條斯理的往父皇的壽宴而去。
壽宴上,柳依依果然迫不及待的呈上了那一副千裏江山圖。
“父皇,依依為了能在您生辰之日,將這副千裏江山圖獻上,可是不眠不休的繡了好幾日啊。”
皇兄在一旁添油加醋,果然使得父皇龍心大悅,就要下旨賞賜。
我故作欣賞般,來到了那千裏江山圖旁,細細觀賞了片刻後,滿臉不解道:
“父皇,柳依依送上這千裏江山圖,寓意是挺好,但您看這裏,這個‘項’字是......?”
我指著繡物上,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繡著一個小小的“項”字問道。
整個大雲國,誰不知道,“項”乃是前朝國姓。
我捂著嘴,似是聯想到了些什麼般,湊在父皇耳邊道:
“如今,是我們雲家執掌天下,柳依依卻在給父皇您的千裏江山圖上,暗暗的繡了前朝國姓,難道莫非......”
我沒有說下去,但通過科舉選拔上來的滿朝文武,誰的腦子不好使?
誰都知道我那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父皇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他一掌拍在麵前的桌案上,將柳依依嚇得連忙跪倒在地:
“陛下,陛下不是我......”
父皇可不管柳依依說什麼,他隻看眼前的證據,隨著父皇一聲:
“來人,押下去!”
便有兩名侍衛上前,一左一右的押著柳依依離開了。
她的結局,不言而喻。
我忍不住笑了笑,低垂著的眼眸裏滿是大仇得報的笑意。
那麼,下一個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