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似乎有些手足無措地,抱著嬰孩想靠近我,“枝枝。”
我看向她身旁的女子,“這是你孩子娘親?”
那女子低著頭不敢說話,躲在裴淮身後。
而裴淮,居然挪了一步,用身體擋住了她。
此前便是有再多猜疑和懷疑都不如此刻他走的那一步更令人難受。
裴淮懷中的嬰兒許是察覺出不對,大哭起來,裴淮和那女子像尋常父母一般哄起來。
我向後踉蹌一步,春柳扶住我,“夫人!”
裴淮迅速將懷中的嬰兒給了那女人,向我走過來想要扶住我,我向後一閃。
厲聲嗬斥,“別碰我!”
裴淮的動作停在空中,臉上是慌張與害怕。
我推開春柳的手,就算我身子柔弱,此刻我也不要在裴淮和那女人麵前低矮半分。
我緩緩向裴淮施了一個禮,“恭賀小將軍喜得貴子。”
裴淮慌張地向前一步,“枝枝,你聽我說。”
我站直身體,“你不必害怕我對她還有你的孩子做什麼,我薑家的女兒不會那樣卑劣。”
“枝枝……我不是那個意思……”
“煩請小將軍賜我休書,理由便寫我無所出吧。”
“枝枝,你聽我說好不好?”
裴淮伸手拉住我,我低頭看著他的手,沒有半分從前的溫情,隻有惡心。
我推開他的手,“三年無所出,確實是我的錯。”
轉身離開小院,我上了馬車,裴淮一直跟在馬車後追著。
春柳同我說:“舅爺在將軍府門口等您,咱們回去收拾好細軟便可以回薑府了。”
因我自幼身體不好,兄長一向嬌慣我,我卻沒想到一直到此刻他還在我身後。
到了將軍府,兄長穿著狐氅站在那兒,看到我便迎過來摸摸我的額頭,“回了薑府叫廚娘給你熬碗薑湯喝。”
而此刻裴淮趕了過來,他並沒有比馬車慢多少。
看到我兄長他臉色又變,“兄長,我惹了枝枝生氣。”
兄長笑,“恭喜小將軍喜得貴子,枝枝身子單薄沒資格生下將軍府的孩子。”
“今日便拿了和離書吧。”
說著兄長從口袋裏拿出寫好的和離書遞給我,“一會簽了名字,咱們就和將軍府沒關係了。”
裴淮臉色差得似乎要倒在此處,如果不是有人扶著他,他也許便倒了。
婆母似乎此刻才姍姍來遲,麵上帶著愧疚之意,同我兄長說:“可否進府內說話?”
兄長點頭,我走在兄長身側進了前廳。
方一坐下,裴淮卻突然跪了下來,肩膀都在抖動著。
而婆母臉色未變,如果再瞧不出婆母早已經知曉此事,我便是傻子了。
裴淮再開口,聲音顫抖,“兄長,枝枝,那孩子是我一時失誤。”
“但我唯一所愛隻有枝枝,裴淮一條命在這裏,任憑處置。”
“隻求……不要讓枝枝同我和離。”
一時失誤……我卻不知道生孩子這事兒要如何一時失誤。
兄長噗地一聲笑出來,“這還能失誤呢?真是奇事一樁。”
“姑且算你失誤,那孩子怎麼辦?塞回去不成?”
“那女子怎麼辦?抬了做貴妾?我妹妹同你成親不過三年你便按捺不住,說同你和離已經是給了你天大的麵子!”
“你哪裏來的臉皮為自己求情。”
婆母此刻卻一言不發,可兄長並不打算放過。
“伯母想必早知道那孩子的存在,也舍得讓裴家骨肉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