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天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身上血跡斑斑,渾身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這幾天並沒有人來我房間。
沒有人給我食物,我已經餓得饑腸轆轆了。
我還沒辟穀,幾天不吃已是極限。
再加上身上有傷,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思緒縹緲間我想到了寧嫣然。
她可以徒手殺死那頭凶獸,也可以隱藏我的魔氣,讓這清然宗竟沒有一個人發現我這個魔的存在。
她修為很高,也很神秘。
「師姐,我來看看你。」寧嫣然推門而入,沒走幾步便捂住了口鼻,麵帶嫌棄和嘲弄,「不過幾日不見,師姐,你就變得如此狼狽。」
她沒靠近我,在不遠處的桌子旁坐了下來,白皙的臉龐微微透紅,一雙眼睛帶著不知名的興味,打量著這個房間。
「你的房間很好。」寧嫣然看向我,略帶幾分挑釁,「你說師尊會把這間房讓給我嗎?」
不可能。
我惡狠狠地盯著她,用眼神給出了我的答案。
不知為何,我自幼時起便比一般人更易招惹邪祟。
每每下山跟隨師兄師姐曆練後,總有些「大膽」的邪祟悄悄地附在我身上,跟著我回去。
那時候我總是要生病。
師尊發現後,會蹙起眉峰,一臉不悅地將邪祟捉住驅逐。
小時候我是跟師尊住一起的,長大後因為要避嫌,我不得不搬離師尊所住之處。
我體質特殊,師尊不放心我一個人,便親手為我打造了這間房,這間房離他所住之處甚近。
我一住就住了八年。
師尊不可能不知道這間房對我的重要性。
他不會將這間房給寧嫣然的。
我的態度似乎讓寧嫣然更加開心了。
「敢打賭嗎?」她的一雙眼睛閃著詭異的興奮,紅唇微彎,「如果師尊知道你是魔的話?」
寧嫣然的話語讓我猶如掉入寒窖,心瞬間涼了下來。
我閉上眼,不再看她。
內心的天平在那一刻隱隱有些傾斜。
寧嫣然說到做到,她解除了對我的禁製,佯裝發現我入魔,將這件事上報給了師門。
她十分有把握。
她說沒人會信我的,即使我將事情全部告訴他們。
我入魔這件事讓清然宗一下子炸開了鍋。
不多時,師門派人將我押往了大殿。
我就這樣狼狽地踏入大殿,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麵孔。
他們臉上充斥著不同的神情,或恐懼,或厭惡,或憤怒。
從前,師兄師姐們疼我護我。
如今,他們避我惡我怕我恨我。
那師尊呢?
他又會如何?
我抬眸望向他。
可師尊離得太遠了,他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身後的人粗暴地踢了我一腳,膝蓋受疼,我被押著跪了下來。
清然宗門規之一,凡內門弟子入魔者,殺無赦。
可我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我本就沒錯。
我咬著牙,大聲將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說了出來。
可還不待我說完,一個師兄氣紅了眼,一腳踹了過來。
這一腳踹得不輕。喉嚨間一股腥甜湧了上來,我生生把它咽了下去。
「卿吟,原本我以為你還算不錯,可沒想到你心思竟如此歹毒,看不得小師妹一點好,如此汙蔑她!」
師兄十分氣憤地為寧嫣然打抱不平,言語之間都透露出了對我的不信任。
我又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亦是如此。
他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都露出了比剛才更為明顯的厭惡、憤怒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