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奶奶到底是心疼我,歎了口氣祝福莫雨陪著我去休息。
餘光都能看得到,旁邊的路之源看向我那不懷好意的眼神。
我打了個激靈,跟著莫雨出去了。
她跟我記憶當中分毫不差,永遠光澤的頭發,柔順地披在身後。
當年我被人家嘲笑是沒爹沒媽的孩子,小朋友們不跟我玩,還用地上撿的垃圾扔我,說乞丐的孩子就應該跟垃圾在一起,別弄臟了他們那麼漂亮的衣服和鞋子。
是穿著公主裙踩著閃閃亮亮舞蹈鞋的莫雨,來到我身邊,不顧我臟兮兮的手和臉。
執意牽著我的手讓我跟她一起玩,並且跟我分享了她的糖果。
她的出現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我人生的這麼多年。
我愛了莫雨十年,自知我們身份不般配,也從未對人說起過這份喜歡。
隻能一直跟在莫雨身邊,她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指哪打哪,從無猶豫。
大夥都說我是她是身邊的一條狗。
貓也好,狗也罷,隻要莫雨身邊是我就好,即便不能跟她並肩,一直跟在她身後我就滿足了。
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莫奶奶撫著我的手囑咐我說莫雨這個脾氣性子,她實在不放心把她交給任何一個人,隻能托付給我。
希望我餘下的時間能夠好好地待她,安安穩穩地愛她。
幸福來得太突然,我幾乎落下淚來。
語言功能也隨著紊亂了起來,我含著眼淚重重地承諾,小雨就是我的眼珠子,我發誓用自己的性命去照顧她,請莫奶奶相信我。
婚禮的日子都已經選好了,讓我沒想到的是,莫雨竟為了不跟我結婚。
親手把我送進了男德學院。
然後我迎來了地獄一般的生活。
見我有些走神,莫雨不滿地咳了一聲。
我慌忙麵向她,正準備要跪,她卻一把扶住了我的胳臂肘。
“肖成你可真讓人惡心啊,你到底是在搞什麼啊,你是不是又發脾氣了?都說男德學院出來的人以後必是人中龍鳳,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如今我如此卑微,將姿態放到最低,全無一絲尊嚴,你卻還在問我是不是在發脾氣。
她見我不回應,眉宇間泛起了疑問。
“男德學院的人,對你不好嗎?”
何止是不好啊。
我剛去的時候因著受不住老師們的刑訊,有一天偷了其中一位老師的手機給莫雨打電話,電話剛通我就被學院的人發現了。
我對著顯示正在童話中的手機大喊,希望莫雨能來救我,能把我帶出這個魔窟。
可電話裏隻是傳出來她冷冰冰的聲音。
“肖成你在發什麼瘋,好好學東西,別胡思亂想的。”
掛掉電話後我挨了進學院以來最重的一頓毒打。
他們說我不識好歹,不知廉恥,在全班同學麵前打斷了我一條腿以儆效尤。
想到這些我頭痛得厲害,我衝著莫雨的背影低聲說。
“我會去和莫奶奶說我們婚約取消的事情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