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川藏線,是新老司機的標配。
即便練出了極好的技術,我也必須叫洪川一聲師父。
這是規矩。
洪川在川藏線上跑了幾年,臉被曬出了高原紅,長期為了禦寒養成了酒癮,大鼻子也變成了酒糟鼻。
看起來像個脾氣很不好的凶惡山民。
但公司裏所有人都很喜歡他。
他每次出現,便意味著每個人都可以拿到一杯酥油茶,一塊風幹牛肉,一小壺青稞酒。
公司負責分配駕駛員的管理人員,專程跟我講過:“別看他長得凶,他人很好的,若不是他的搭檔在高原上死了,你真沒這麼好的運氣,分到他的車。”
他是個很熱情的人,我上車後便給我發了一包軟玉溪。
發動機一響,黃金萬兩,大貨車司機的收入極高,更何況是跑高危區域的司機?
我拿著這包煙,有些手足無措。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沒事,跑一趟回來,這煙就是口糧煙了。”
“嗯。”
“話說,家裏待著不好嗎?為什麼要走上這條路呢?”洪川好奇道。
那個年代,川藏線隻能走國道,破破爛爛的路加上神鬼難測的天氣,死在路上的貨車司機極多。
他會有此疑問也不奇怪。
“家裏人生病了,需要錢。”
我簡單地答道。
“叔叔還是阿姨?”他繼續問道。
“不是,是未來的老丈人。”
洪川驚訝地回頭看著我,不解道:“還沒結婚?”
我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