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炮仗商量好了,一放寒假,我就去她家的飯店打工,她說她媽做的菜可好吃了。
我想嘗嘗,嘗嘗京城裏的家常飯菜究竟什麼味道。
家裏生意正忙,我媽隻能打電話給齊晏清讓他照顧好我。
等他照顧我?怕是黃花菜都涼了他都想不起我這號人物。
我和林炮仗剛收拾好,就來了一桌客人,一男一女。
“靳軟軟!”
林炮仗直接喊出了聲,靳軟軟本來是被男人攬在懷裏,聽到這聲喊立馬就推開了。
男人四十來歲,肚子前凸發際線後翹,一臉猥瑣樣。
“哎軟軟,你同學啊?長的不錯啊!”
林炮仗直接擋在了我麵前。
靳軟軟大抵也是不好意思,搪塞了兩句就把男人拉走了。
臨走時,還瞪著我倆,滿目威脅,不言而喻。
不一會兒,宿舍群裏便蹦出來好幾條消息。
“今天的事,你倆最好爛在肚子裏,要是我聽到一點風聲,有你倆好看的!”
“不然我就把你倆在飯店打工的事宣揚出去,讓你們在同學中抬不起頭來,教授我也認識很多,當心你們畢不了業!”
“你倆把嘴閉嚴點,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我手裏也有你的把柄!”
這個話這個語氣,跟她平時小白花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合,看來還挺在乎自己名聲的。
“切!當了婊子又立牌坊,敢做不敢當啊!看他倆關係就不正當!”
我抱著她的胳膊蹭了蹭,感覺特別安全,又勸慰她:
“穆婭,別這樣說,不管做什麼都是人家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要背後說人是非。”
靳軟軟被包養的消息還是在同學間不脛而走。
她衝到飯店來罵我們,我也沒想到那樣柔弱的皮相之下,竟藏著這樣一顆惡毒的心。
那天,我聽完了十八年來最肮臟最齷齪的話。
臨了,她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當天夜裏,一則標題為“服裝設計係安知暖和她的老少男人們”的帖子悄然發酵,沒多久就被頂上了熱門。
洋洋灑灑千把字,將我塑造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為了金錢不惜出賣身體的撈女。
我看著底下的一些熱評,不外乎全是罵我的。
“平時看著可高冷了,沒想到私底下玩的這麼開。”
“說過幾次話,感覺人挺好的啊。”
“樓上你可看錯了,開學第一天她就把同宿舍的人罵哭了,能是什麼好人啊!潑婦一個!”
“聽說有人明明窮的要死,偏偏還故作清高拒絕了同學給她爭取的補助,還罵同學多管閑事,對了這位同學就是樓上說的被罵哭的舍友,嗐,直說吧,這位舍友就是我們校花靳軟軟。”
“嚶嚶嚶,心疼軟軟,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人!臭婊子趕緊去死!”
“怪不得拒絕補助啊,原來真的是不差錢!不過那老男人都能當她爹了吧?怎麼下得去嘴啊?”
.......
評論一部分罵我的,另外一部分逐漸歪樓變成了誇獎靳軟軟的。
林炮仗和幾個要好的朋友為我辯解的話很快就被淹沒了。
我看著小作文裏貼的幾張圖片,連翻白眼的欲望都沒有。
現在造謠的門檻已經這麼低了嗎?隨便偷拍幾張照片就能寫的抓了現行似的,還有那些躲在網絡後麵的鍵盤俠們,簡直就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不過我還是很佩服說出那句“那老男人都能當她爹了吧”的同學,不得不說你看人真準啊,因為照片上的人,他就是我爹啊!
我把帖子和那些不堪入目的熱評都截圖,然後用大號發了一個帖子,表示那則熱帖的內容全是子虛烏有,純屬胡謅八扯,請同學們理性吃瓜,把那些過分的評論該刪除刪除,如果一意孤行,我將保留訴訟權。
發完這些以後,我就關機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林炮仗搖醒的。
她拿著手機懟著我的臉,急切地喊著:
“暖暖你看,這些狗娘養的,竟然還在罵你,說你又當又立!快衝上某博熱搜了,我看她們都特麼不光眼睛瞎,心也是瞎的。”
我翻了翻評論,有些已經刪了,而有幾個號格外的活躍,仿佛它們就是正義的化身,要掃除人間一切不平事。
“沒辦法,人們隻相信自己相信的或者圖個樂子,根本不關心事實如何。”
沒有人在乎六子吃了幾碗粉,人們隻是想讓六子死。
我起床整理了一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件事怕是要鬧大。
本來校園網上傳一下就算了,竟然已經外溢到別的平台,一旦影響到學校的聲譽,估計等不到我查出背後小人是誰,我就會被學校先開除以儆效尤了。
於是我先給導員打了個電話,然後就往學校趕去。
導員聽完我的說法,帶我去見了幾位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