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就這樣掀過,我怔怔看著洗手間鏡子裏的自己,仍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剛出門,穆子淵站在門口,他吐著煙圈,煙霧繚繞的看不清麵孔。
我沒理他,自顧自的走,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皎皎。”
我微微側過頭,蹙著眉:“穆子淵,自重。”
穆子淵好似被刺痛般將我抓的更緊,他將我拉到身前:“你以為周景琛和你訂婚是因為喜歡你嗎?你別做夢了,他那樣的人怎麼會看得上現在的你?”
我不耐煩的將他打斷:“所以呢?你來就是和我說這個的嗎?”
他愣住了,繼而一聲嗤笑:“他隻是看你可憐,怕你被送回那個肮臟的家,你還不知道你的親生父母吧,一對爛人。”
“季皎,你別奢望周景琛會愛上你。”
我手指抖了抖,語氣仍淡淡的:“不勞你費心。”
宴會結束,季父季母看到我很是高興,季母拉著我的手:“好孩子。”
看著他們喜氣洋洋的臉,我有點分辨不出這喜悅到底是因為我還是為了他們自己。
“姐姐,恭喜了。”
季珍酸溜溜的看著我,拳頭捏的死死的,眸子裏滿是不甘。
恭喜嗎?
我應當是要高興的,畢竟周景琛是我最好的人選,他不喜歡我,卻也不會苛刻我。
能夠相安無事,已經很好了。
第二天,我下樓時,意外對上周景琛的視線。
“皎皎,你來的正好,帶著景琛到處轉轉吧。”
季父朝我招手,看得出來他同周景琛聊的不錯。
我倆肩並肩走在花園裏,相顧無言。
“走吧,去看看你的房間。”
雖不懂周景琛的腦回路,但他想看,我便也由著他。
“你怎麼住在客房?”
他顯得很生氣,修長的腿在臥室裏走來走去,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
“季珍喜歡我那間房的陽光。”
聽到我的解釋,他不說話了,隻用那種我看不懂的眼神望向我。
又是在可憐我嗎?
可當目光看向我桌麵時,他肉眼可見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你喜歡這個蛐蛐兒?”
“我也會做。”
吃完飯,周景琛便走了。
我摩挲著周景琛剛拿過的那隻蛐蛐兒,草葉子編織而成,很簡單質樸,我卻固執的保留了多年。
因為這是曾經一個皮猴送的,可惜後來我再也沒見過他。
“姐姐,我想你了,你能來看看我嗎?”
是小葉子的電話,孤兒院的一個女孩,我資助的對象。
她不過八歲,整個人瘦瘦小小,經常被欺負,此刻和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隱約帶有哭腔。
我著急起來:“姐姐馬上來看你。”
我風馳電掣的趕到孤兒院,一見到我,小女孩肉眼可見的鬆弛起來。
我陪她玩了一會,她卻顯得心不在焉,要離開時,她抓住我的衣袖,欲言又止。
我隻當她是舍不得我:“過幾天姐姐再來看你。”
這家孤兒院開在小巷深處,我從孤兒院到停車處得穿過一條窄而長的小巷。
看著這條我走了無數次的路,此刻我卻心神不寧起來,右眼跳個不停。
我直覺向來很準,這條小巷並不是唯一的路,我決定遵從直覺繞道而行。
卻不想,我還是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