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啼三聲,天蒙蒙亮,林眠妗正準備翻身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小芙就來把她喊醒了。
“小姐,阮小姐派人來接你了。”
“嗯?”林眠妗昨夜一心想著到底怎麼給時楚靳配藥施針,心緒煩亂的很,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但是一夜並不安穩。
小芙輕輕地拍了拍林眠妗,喊她起來:“阮小姐派人來接您去元山寺上香了。”
林眠妗聽清楚了,她一個驚醒,完全忘記了昨天答應阮姝羽今天去上香拜佛的事情了。
林眠妗在小芙的伺候下,總算收拾妥當出門了。坐上阮姝羽的馬車,她連連致歉:“哎呀,實在不好意思,阮小姐,讓你久等了。”
“看樣子昨晚沒睡好啊!”
阮姝羽看著她額頭上略顯雜亂的碎發,輕輕地捋了捋,笑道:“林小姐客氣了。以後喚我姝羽就行。”
“行。阿羽,那你也別林小姐林小姐了。你叫我——”林眠妗想了想,說道,“叫我眠眠吧。”
兩人坐車約莫半刻鐘的樣子,總算是到了元山寺。
“元山寺,據說許願很靈的。”阮姝羽從馬車上下來,和林眠妗說道。
林眠妗笑道:“那今日來,不知道阮小姐準備許什麼願呀?肯定是想找個好姻緣罷。”
“你又取笑我。”阮姝羽語氣低了下來,說,“前些天爹爹的心梗舊疾犯了,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請了好幾次禦醫。我這次想給他祈福的。”
“尚書大人有心疾?”林眠妗說,“那等會兒我去看看吧。”
兩人手挽手走進寺廟大殿。
菩薩法相莊嚴,細看之下,又好像麵帶笑容,又好像容止若思,看似嚴肅莊重,卻帶來沉靜明朗。
林眠妗跪下,慢慢地磕頭,以前他們不信佛不信神,但是她穿越了,她覺得世間皆有可能。
燒香結束後,阮姝羽又去抽簽了。
搖了搖簽筒,掉出來一張吉簽。
“上上吉。”林眠妗撿起簽,笑眯眯地說,“看來尚書大人的病無大礙。”
林眠妗跟著阮姝羽去了尚書府,見到了臥病在床的尚書阮宏。
“林眠妗見過尚書大人。”林眠妗行了一禮,說,“聽聞姝羽說尚書大人舊疾犯了,我略懂醫術,鬥膽來為尚書大人看看。”
屋外有聲響,不一會兒林眠妗就聽到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嗬。小姑娘家也敢伸手把脈了。真是天下奇事了。”
原來,此人正是禦醫李之橋,為人傲慢,隻佩服醫術比他好的,看不起任何醫術差的,更何況是女人。
林眠妗沒有理會,細細地感受著阮宏的脈象。
“尚書大人,您這舊疾沒有大問題。我為您施針七天,便可痊愈。”
“嗬,癡人說夢。”李之橋不信林眠妗有這麼個本事,繼續諷刺道。
林眠妗想了想,朝他說道:“大人好。可否借大人的銀針一用?”
李之橋聽到這裏,更是哈哈大笑起來:“誰出來給人看病,還不帶家夥事兒的?你這個女子,真當能看好病!”
林眠妗把阮宏的脈象一一說了出來,並且指出了之前李之橋開的藥方中的錯誤之處,並且說道:“您之前施針在心俞穴,檀中穴,如果再加一個神門穴,這病會好很多。”
李之橋聽完,不可思議起來。他不敢相信自己施針的穴位都能被林眠妗探出來。
林眠妗改了藥方,借用了銀針給阮宏施針。
果然,在施完一次針後,阮宏說:“明顯鬆了一口氣。這早前悶在胸口的這口氣總算是舒爽了一些。”
“尚書大人,這幾日您還需要靜養。不可勞累。”
林眠妗走了出來,李之橋連忙跟了上來,客氣地說道:“小姐的醫術真是神乎其技。小姐是哪位大人的呀?您這醫術可否傳授一二?”
林眠妗微微一笑,說道:“大人過獎了。正好前幾天看到這個方子而已。您客氣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林眠妗和阮姝羽告了別,就自顧自回府了。
回到林府,已是午時。
小芙已經給她準備了飯菜,她吃飽喝足後無事可做就睡了個回籠覺。
晚間,林眠妗因為下午的回籠覺,困意不濃,正在床上看雜記打發時間。
此時,風聲響起,窗外似乎有人影過去。林眠妗一下子警覺起來,可是來人的氣息好像在哪裏見過。
離窗戶最近的一盞蠟燭滅了,房中出現了一個人——時楚靳。
“見過王爺。”林眠妗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有什麼事兒給忘記了。今天是要給時楚靳施針解毒的日子。
“聽聞大小姐今天在禮部尚書那裏大展醫術,治好了他的舊疾。”
時楚靳站在那裏,燭火映出他的身影,搖曳生姿。
林眠妗心中感慨了一句,如果拋卻他的身份,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的好看。若是有機會,她倒也不介意和他同床共枕。
“唉,你又在亂想什麼?”
時楚靳看她半晌沒有反應,就說道:“大小姐,跟我走吧。”
“去哪裏?”
“去我府上。”時楚靳一揮手,蠟燭全滅了。
林眠妗被他拉了一把,說道:“等一下,我和小芙說一聲。”
“別說了,她被我打暈了,明天早上才能醒來。”
林眠妗斜了他一眼,說道:“還真是霸道。”
時楚靳覺得她這話很好笑,揚起了嘴角:“我是攝政王,除了皇上,霸道是常事。你要習慣。”
他一把攬住林眠妗的腰,三兩下就上了屋頂,離開了林府。到了後門長街,正停著一輛馬車,上麵的旗子上麵飄揚著三個大字:攝政王。
林眠妗看著這個旗幟,心裏說了一句“顯眼包”。
可是腳下不敢停歇,和車夫打過招呼就鑽進了馬車。
車夫心裏想著:“看樣子主子對這個女子有了感情。”也對她笑眯眯地說道:“大小姐晚上好,您坐穩了。”緊接著一鞭抽在了馬屁股上。
馬蹄聲噠噠地響起,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非常清晰。
過了一會兒,就到了時楚靳的攝政王府。
大大的燈籠亮起,把匾額上的府門字樣顯得非常肅穆。
時楚靳推了林眠妗一把,說道:“下車。”
林眠妗跳下車,說道:“你對我好一些。”
這話聽在其他人耳裏,顯然是撒嬌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