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個重生者

楊韜忙著給她遞紙，我弟忙著寬慰她。

「這怎麼能怪你？要說這雞湯還是我媽昨天做的，你隻不過是幫忙溫一下，要怪就怪我媽，為了省幾塊錢讓我們每天吃舊菜。」

「行了，表妹你別哭了，哭得我心煩。」

江婉柔哽咽地點頭，順著他的話說道：

「隔夜的湯是真不能喝，我這就去把它倒了！」

好啊，言辭占上風就算了，還想銷毀證據！

我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扣住她胳膊。

「你給我放下！」

屋內三人麵麵相覷，我隨口胡茬道：

「我應該是食物中毒了，我想把今晚咱們吃過的菜都拿去醫院驗一驗，查明白根源，以後也有所防備。」

「尤其是你，小雨。下半年馬上要高三了，你是我們家成績最好的，可不能在這時候垮了身體，影響學業。」

曹雨低頭不語，似乎在認真考慮我的提議。

江婉柔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哎呀，哪有這麼誇張啊？應該就是飯菜餿了。表姐你抵抗力差，以前也老說胃疼啊。為這點兒小事跑醫院，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哦。」

我推了她一把，硬把那碗湯搶了過來，護在身後。

「吃飯那會兒不是挺關心我的嗎？現在不裝了？」

「我剛剛可是在衛生間裏吐了足足十分鐘，怎麼到了你江婉柔嘴裏就成了區區小事？」

「萬一我真出毛病落下病根，誰來擔責任？你嗎？你江家怕是連賠償費都付不起吧！」

「花錢也是花我家的錢，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江婉柔眼底湧起淚花，低聲抽泣，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她那般嬌弱可憐。

「表姐，原來你從來沒把我當成家人。」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討厭我。是我的到來分走了舅舅舅媽的關心與嗬護，搶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可我不是故意的啊......」

「如果不是爸媽不管我死活，誰又願意寄人籬下，整天叫人唾罵嘲諷看不起呢？」

「我原以為至少你會可憐我，畢竟我真心把你當成親姐姐。」

這些年她就是靠這副模樣騙取我全家的憐憫。

現在又倒打一耙，反咬一口，仿佛她才是站在道德製高點的那個人。

她江婉柔，永遠是被欺負的那個。

如果不是幾次偶然聽見她的心聲，或許我也會被她PUA，自我懷疑是否做錯了。

讀心能力維持的時間有限，此刻我已經聽不見她的心裏話了。

但她偽善的麵孔早被我看破，我也懶得再聽她那些汙言穢語。

「江婉柔，這碗湯裏的貓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楊韜為什麼會在這兒？你們究竟有什麼計劃，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江婉柔垂下腦袋，低聲喃喃著。

「楊韜在這兒是我特意去隔壁喊他來幫你啊......為什麼在你眼裏，我不管做什麼都是錯，都是在害你？」

還在狡辯。

在場都是當事人，我不介意敞開天窗說亮話。

「如果今天我直接帶著這碗湯去派出所報警，你該當如何？」

「念在血脈親情，我會把化驗單暫時保管起來，剩下的看你今後表現。」

「我隻提醒你一句，你馬上也是要參加高考的人了。為了前程和未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好自為之。」

事實上，我不報警的主要原因是曹雨回來的及時，一切尚未發生。一碗放了迷.藥的湯，不足以說明什麼。

江婉柔還沒未成年，真要判下來，負責照顧她的我家估計還會被牽累。

隻希望，這次警告能讓江婉柔收收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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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我的話，江婉柔顫抖不已，像是被活活抽走靈魂。

她做夢也不可能想到，我能夠讀懂心聲，知曉她卑劣的計劃。

楊韜倒是全程懵逼臉。

江婉柔好像隻是把他叫到我家門口等著，沒有告訴他更為詳細的細節。

他漲紅著臉，扭著堆滿肥肉的腰身走向我。

「朵朵寶貝，不要生氣了......」

「我陪你去醫院，我這個月零花錢還剩好幾百呢，足夠做一套全身檢查了。」

「婉柔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吧。你看她，都被嚇壞了。」

長大以後的楊韜不再玩弄他的白痰，卻依然滿臉油光，身上又臭又臟。

偏偏他家有點小錢，在村裏算半個富家少爺，也有拜金女上趕著討他歡心。

聽說他剛成年那天，就帶著一疊百元大鈔，把村裏好幾個妙齡少女輪番「臨幸」了一遍。

我突然想到，早些年我就曾囑咐過江婉柔，離他遠點兒，他不是好人。

以江婉柔的腦回路，估計又以為我是嫉妒她，故意阻擋她的美好姻緣吧。

「楊少爺，我家地盤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您還是移步他處吧。」

「別呀，好歹讓我檢查寶貝你的身體，看看哪兒傷著了......」

「小雨，送客。」

楊韜看了眼陰沉著臉的曹雨，不敢再多嘴，戀戀不舍地離開。

「姐，我陪你去醫院吧。」

曹雨送走楊韜後回到家中，皮衣外套掛滿雨水。

春天的夜裏，總有突如其來的雷雨。

我替他拂去臉頰的水珠，越發感覺到他這些年的成長，不僅身量變高，五官也深邃了。

我心生寬慰。

今天幸好有弟弟在，否則，我該怎麼應付一個滿肚子壞心眼的重生女和一個猥瑣惡心的胖子？

曹雨抓起門邊的長柄黑傘，丟給我一件小雨衣。

我抱著那碗湯，深深地看向江婉柔。

她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我倒是好奇她心裏在想什麼了。

「江婉柔這個廢物，怎麼沒把你給毒死？」

一個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驚恐地回過頭。

曹雨靜靜地看著我，麵不改色。

他並沒有開口。

所以剛剛那句話，是他的心聲。

應該是我替他擦雨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沾到了些許唾液。

我還來不及反應，鋪天蓋地的聲音將我包圍。

「他娘的，居然讓老子重生回到這個時候，天助我也！」

「曹朵這個天殺的賤人，上輩子逼我放棄電競夢想，繼承死鬼老爸在村裏工廠的職位。結果工廠倒閉，我被死鬼的生意夥伴騙到緬北，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