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女粉絲

“砰！”我又一拳砸在了汽車上，“你們特麼也太欺負人了！”

“林宇，這事，你也不能全怪我們！”

陳冰掏出一根華子，在車裏點上，懶洋洋地吐了個煙圈：“你但凡有出息，能像以前那樣每年賺個三五百萬，李汐也不可能轉過頭來跟我啊...

老子當年把李汐讓給你的時候，可是說過，要你好好的照顧她的，可現在，你特麼兩年都賺不來一分錢，我就隻好自己來照顧李汐了...

我早就給你說了，趕緊轉型，迎合商業演出，搞些賣錢的流行音樂，哪怕是重金屬搖滾也行，可你特麼的非要堅持你破民謠和搖滾，現在到了這一步，你特麼就是活該！

你的藝術靈魂早就死了，你特麼現在連廢物都算不上，你就是個行屍走肉！”

“...”

我無語。

這幾年，我不是沒有想過轉變音樂風格，可那樣一來，我還是我嗎？

我對音樂的理解，注定我了我的風格，要是學別人，恐怕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雖然我已經落魄到連駐唱的酒吧都不容易找到，可我還是一直堅持自己的風格。

“你別怪陳冰，是我主動的！”

李汐走過來，冷若冰霜地對我說道：“你今天要是敢犯渾，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你既然嫌我窮，當年為什麼不直接嫁給陳冰？他可是身價上億的富二代！”

我目光噴著火，逼視著李汐：“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

李汐愣住，半天，兩滴眼淚緩緩滑落。

“怪隻怪，我那時候太年輕，著了魔一般地愛上了你，不顧所有的反對追求你...”

李汐喟然長歎：“可是，我現在已經三十了，人到中年，才知道了柴米油鹽的艱難，才知道了錢比浪漫和自由重要得多！

我不再是那個為了音樂而發狂的傻丫頭！我要過上層人的生活，我要買LV的包包，我要讓我的父母安享晚年，不再為我擔心...

而且，你當年紅的時候，我覺得，你能賺來比陳冰更多的錢，所以，我才瘋狂地追求你，和你結婚...

可你呢？才紅不到三年就過氣了！這兩年，更是窩在家裏，除了洗衣做飯，就是去小酒吧裏賣唱，賺的錢還不夠逢年過節給我買禮物！

你要是還和以前那樣紅，我至於出軌給你戴綠帽子嗎？

我對你，已經徹底絕望了！趁著陳冰還喜歡我，我必須抓住機會，不然，我就老了...”

李汐掩麵而泣。

“...”

我再次黯然低頭。

每個人都有權力追求自己活著的方式。

我不能強求李汐跟著我過平平淡淡的日子。

更何況，結婚的時候，我是光鮮亮麗，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現在，我是個沒有人認識的過氣歌手。

這樣的反差，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的。

“罷了...”

我長歎一聲，低頭不語。

“林宇！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李汐下半生的...”陳冰一語雙關地得意調侃，“你要是缺錢或者有什麼困難，就給我打電話，別客氣，畢竟，我們曾經是兄弟...”

“滾！”

我一腳將瑪莎拉蒂的車門，踹了一個凹坑。

“再見！”

李汐擦掉了眼淚，最後看了我一眼，就拉開了車門，上了車。

“轟！”

瑪莎拉蒂轟鳴著衝出，很快消失在了路的拐角。

我這才低下了頭。

“原來，是這個男的被人戴了綠帽啊！”

“那他還淨身出戶，真是傻啊！”

“你沒聽那個女的說，這男的幾年了一分錢都賺不來，就是廢物！那女的不出軌才怪呢！”

周圍的路人，議論議論。

我木然的拉起了行李箱，離開了那些可以淹死人的唾沫。

本來我打算，離婚後去找陳冰，暫時在他那裏落腳，再做打算。

可沒想到，陳冰居然早就和李汐搞在了一起。

我萬念俱灰，心如死灰，隻想離開這裏，走得遠遠的，不要讓任何人看到我的遍體鱗傷。

這個城市裏，我最親近的兩個人，背叛了我...

我打了一輛車，直奔火車站，用僅有的錢買了一張去L市的票，就拖著行李箱，踏上了西去的火車。

我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需要回到洞裏，去舔我的傷口。

而L市，就是我療傷的洞。

當年，我的父母支援大西北建設，去了L市，當了一輩子的工人。

沒想到，一夜之間，卻都下了崗...

他們的夢想，就是要我逃離那座灰蒙蒙的城市，去東邊，去南邊...

於是，我大學畢業後，就沿著隴海線，走到了盡頭，來到了大海邊的S市。

正如那首L市的民謠裏唱的一樣。

“淌不完的黃河水向東流，路的盡頭是海的入口...”

我在S市結婚後，成了父母的驕傲，他們傾其所有為我首付了婚房，逢人就說我馬上就成大明星了。

可惜現在，我卻一無所有的，又要回到那座就像荒漠裏的龍門客棧一樣的城市。

雖然，那座城市破舊，被很多人誤解看不起，可在我心裏，它是我的家，它是我的根。

是我重創後，唯一想去投奔的地方，如同母親的懷抱...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憂鬱的看著車窗外下起的綿綿細雨，如同一座雕像。

“您...是林宇吧？”

忽然，鄰座的一位漂亮的女孩，怯生生地問道。

“你認識我？”

我好奇地轉頭，就見那女孩約莫二十歲出頭，皮膚白淨，眼神清澈，麵容清純，帶著一些書卷氣，讓人眼前一亮...

女孩一身名牌衣服，包包和手表也都是價格不菲，顯然是個白富美。

“哇！你真的是林宇呀！”

那女孩激動地叫道：“我是您的粉絲呀！以前一直聽您的歌，這些年在國外讀書...沒想到，這才一回國，居然在火車上遇到了您！”

“呃...”

我愣住了。

沒想到，過氣好多年後，還有人記著我。

這個女孩，應該是在國外留學多年，不知道我已經過氣，還以為我和當年一樣紅吧？

她看著我的眼神亮晶晶的，就像當年的李汐一般，充滿了崇拜和熱烈，緊張地說道：“林先生...那個，我能請您簽個名嗎？”

“呃...”

我微微皺眉，不禁黯然。

如果這女孩知道我現在落魄離婚，在S市混不下去，要逃回家鄉L市，恐怕和李汐一樣，馬上就覺得我索然無味，也不會請我簽名了...

“那個...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女孩見我皺眉，以為我不願意給她簽名，頓時尷尬得紅了臉。

“不是，你誤會了...”我趕緊笑了笑，“隻要你不嫌棄，莫說簽名，我專門給你一個人唱歌都行！”

“這...您可是大明星，我怎麼可能嫌棄你？”女孩愕然不解。

“什麼大明星...早過氣了！”

我搖頭苦笑道：“你這些年在國外，不知道我的情況，我現在淪落到酒吧駐唱都沒有人要，今天還被老婆逼著離了婚，淨身出戶，在S市混不下去，準備回老家L市...”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女孩，有一種特別的親近，就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當然，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怕這個女孩再把我當什麼大明星，所以就把自己現狀告訴她，讓她徹底對我失去興趣...

不料，那女孩眼睛反倒更加亮了，驚喜地看著我笑道：“你真的離婚了？”

“呃...你什麼意思？盼著我離婚嗎？”我無語。

“哦，不是不是，不好意思...”

女孩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趕緊低頭，臉都紅成了三月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