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霸淩

我透過門縫看到李星樂倒在地麵，身上有剛剛泛起的淤青，薑桓宇手抓著他的頭發。

校園霸淩。

我立刻推開門上前推開薑桓宇，擋在李星樂身前，指著薑桓宇罵道：「你再動一下試試，信不信我讓你在講台上念檢討」

我深知遇上校園霸淩一定得勇敢說不，這種事情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薑桓宇深深地看著我，他們自知理虧便隻是瞪了李星樂一眼就走了。

陳竺沒有和我攀交情，這段塑料姐妹情基本斷了。

我扶起李星樂，要帶他去醫務室看，他止住腳步沒動，手上隻是捧著他的墨鏡，神色倔強。

墨鏡是用來擋住他的異瞳，隻是在剛才就已經破損了。

「不就是墨鏡嘛，我回頭送你一副」，我滿不在意。

他微搖頭：「回頭送就來不及了，而且...這是我奶奶去世前送我的」

完蛋，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了。

但是傷更要緊，我讓他等在原地別動，跑到電話亭讓司機趕緊帶上墨鏡到學校。

拿到後，我跑回體育倉庫，將墨鏡遞給李星樂，同時還有一副美瞳。

「我送你一副墨鏡吧，不過你奶奶給你的時候也想著有一天你能擺脫它吧」

「所以，墨鏡還是美瞳你選吧」

我知道這種心理陰影不是一下子能走出，但是踏出第一步勝過後麵萬步。

他沉思了好久，咬咬牙將墨鏡收起來，然後有些扭扭捏捏的，我問他咋了。

他說不會用美瞳。

我讓他睜著眼不要動，踮起腳將指尖的美瞳送進他瞳孔。

沒注意到他耳尖開始翻紅。

所幸李星樂的傷沒什麼大礙，塗點藥膏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李星樂躊躇了很久，欲言又止，最後他跺跺腳問我：「為什麼你不遠離我，不怕我嗎」

我撓了撓頭：「為什麼怕你」

他指了指那被黑色美瞳掩蓋著的眼睛，因為是尺寸不夠，所以細看下漆黑中泛著湛藍，像頭頂上的星空。

我莞爾一笑：「你說眼睛啊，我覺得很好看啊，平時用墨鏡遮遮掩掩的，太奇怪了，還是這樣比較順眼」

「不過不用美瞳擋住會更好看」

李星樂又問：「你不覺得異瞳很奇怪嗎」

我凝望著他的眼睛，直到他不自覺地挪開視線。

「哪裏奇怪了，我還羨慕你呢，你的藍色瞳孔就像眼裏藏著無垠大海」

我知道李星樂是因為這種異於常人的構造有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所以出於善良，我希望他走出陰影。

「我送你一句話吧，奇怪的動物會被珍藏，奇怪的人會被排擠」

這是我重生後悟到的真理，世界很喧囂，做自己就好。

這晚的自習課，李星樂都心不在焉，我找他請教物理題都叫了半天才回過神。

高三的生活平淡得像一譚死水，兩點一線的學生隨處可見，都在學業的苦海中爭渡，除了陳竺。

自從那晚後，陳竺倒是很少在我身旁徘徊惹事，取代的是嘴角若有似無的譏嘲。

直到那天一大早班主任就黑著臉把我叫到辦公室，薑桓宇和陳竺都在，陳竺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薑桓宇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