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你快到了沒?你爸一大早特意去市場給你買的叉尾,說你學醫辛苦了,要給你好好補補腦呢!”
陶媽詢問的話語從手機裏一傳出來,陶薑本餓的咕咕直叫的肚子頓時沒了食欲,表情也變得一言難盡,“媽,比起叉尾,我更想轉專業...”
“為啥?”最近愛上看鄉村愛情的陶媽果斷飆了這兩字出來。
陶薑不得不回想學醫這兩年的心酸路程。
因為她學渣嘛,高考爆了,本該是輕鬆自在的專科生的苗子,結果卻魚躍龍門飛升到本科線,還被省中醫藥大學中西醫臨床專業給錄了...自那以後,她就被迫在醫學的海洋裏垂死掙紮。
天可憐見的,她一個性子急躁,崇尚‘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的學渣,真的沒本事剃魚刺(懸壺濟世)好嘛!
一連串無奈的解釋都漫到嘴邊了,眼前一花,一個正迎著她走來的中年男人突然捂著胸口喘起來,身子跟著脫離人行道往一旁的車道上栽去。
什麼情況?
陶薑手握著電話,大腦已經飛快的翻開了大一學過的中醫診斷學!
緒論?
開什麼玩笑!
當然是,是,是望聞問切了!
肉眼可見,對方麵色蒼白,呼吸困難、急迫,喉間有哮鳴音,典型的哮喘之症!
那要怎麼辦?
怎麼辦!
陶薑確定病症後急的不行,可越急腦子越亂,解剖、倫理、免疫、方劑等等全部交織在了一起!
發病的路人已經踉蹌到了車道,一刻都沒離開過他視線的陶薑徹底慌了,手機直接甩出去,然後拔腿衝過去伸手去撈人。
中年男性有多重呢?
就是陶薑這個瘦弱的女醫學生堪堪拽住他的手臂,然後輕易被他反帶了出去。
“叭叭叭!”
“叭叭叭!”
“砰!”
一聲比一聲刺耳,陶薑聽到了,卻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五馬分屍的疼痛也不需要她再做出任何反應。
可,還是有點小遺憾,她這腦子貌似真的不夠用,沒有幫到需要幫助的人呢。
天黑了,黑的讓她跟那個路人一樣喘不過氣來,陶薑不甘心卻無可奈何的讓意識漸漸渙散開來,直至....
“滴答,滴答,滴答...”
清脆悅耳的聲音蔓延進耳裏,陶薑黑乎乎一片的世界裏突然溢進一道白光,她懵了,什麼情況?又是什麼聲音?
疑惑著,她努力掀了掀眼皮。
黑牆土瓦?
縱橫交錯的蜘蛛網?
再往上,一滴晶瑩在濕漉漉的橫梁上迅速凝結,掉落下來。
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啊切!
陶薑一個噴嚏打出來後,冷的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什麼情況?
她被撞後,還被拐賣了!
念頭剛起,一道比她家門口那口水井裏的水還薄涼的嗓音幽幽闖了進來,“醒了?”
“誰!”
陶薑簡直就是‘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個猛子順著聲源轉過頭去!
四目相對,瞳孔瑟縮到地震的級別,字眼從牙縫縫裏磕磕絆絆的擠出來,“你,你誰啊?!”
沒錯,說話是個男的,在昏暗的屋裏一身白的發光的襯衫尤為顯眼,雖然他的臉有點意外的驚豔,但讓陶薑連呼吸都不敢的是他嘴裏叼著的煙,還有,還有直勾勾盯著她的寡淡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