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薄司宴曾救過一個被霸淩的女孩。
那些人叫她小野種,不知從何處聽來了風言風語,說她是她母親在外麵和別的男人生下的野種。
她父親被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為了財產,隻能捏著鼻子接盤她們這對破鞋母女。
薄司宴趕走了那些人,從臭水溝裏拉起了滿身狼狽的小女孩。
之後,陪她度過了一個暑假。
她逐漸掃開陰霾,變得越來越明媚。
直到後來,家族讓他前往瑞士,歸來無期。
隻對她說,等他回來的話,就來找她。
甚至她隻知道他姓薄,他隻知道她叫阮阮,其他的,一概不知。
“你是,阮阮......”
薄司晏的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巨大的震驚和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他原以為再也不會有交集,幾乎快要淡忘的人。
時至今日,就這樣再一次闖進了他的生命裏。
助手進來催促,“大少爺,您的訂婚宴快開始了,賓客們也都在路上,該出發了。”
薄司晏靜靜站立許久,久到助手疑惑地詢問出聲。
“大少爺?”
薄司晏的聲音,淡漠平靜。
“不去了。”
助手茫然了一瞬。
“通知他們,訂婚宴取消。”
助手如夢初醒,震驚地看著他。
“可是少爺,今天的訂婚宴會有很多名門世家出席,程家更是對這次訂婚重視無比,不能兒戲......”
素來修養極佳待人溫和的薄司晏,冷冷地回眸。
隻一眼,助手就迅速低下了頭,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薄司晏與薄雲初,薄家的兩位少爺,雖然是親兄弟,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子。薄雲初冷漠霸氣,壓迫感與生俱來。
薄司晏則更加溫潤,更像是出身書香門第的翩翩貴公子。
可當薄司晏發怒時,散發出的氣場與威脅與薄雲初同樣可怕。
助手不敢多言,出去打了一通電話,取消訂婚宴。
隻是不知道,這次和程家長女的訂婚宴就這麼被兒戲地取消,又會在圈子裏鬧出什麼腥風血雨來。
薄司晏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蘇阮。
蘇阮睡得很不安穩,蒼白的小臉上出了薄汗,眼角淚水滾落。
“雲初,別走......”
她的喃喃自語,讓薄司晏的脊背一僵。
隨後,他將她的手握進掌心。
“薄哥哥在這裏,薄哥哥再也不會走。”
睡夢中的蘇阮逐漸安靜下來,眉眼脆弱而美麗。
......
婚宴酒店。
程家的當家人程鬆林,臉色鐵青地聽著下屬彙報,說薄家大少爺臨時改變了主意,訂婚取消。
“放肆!他這是想讓我程家成為整個圈子的笑柄不成?”程鬆林雷霆震怒。
薄父薄守恒的臉色也同樣難看。
他薄家的長子薄司晏,做事向來穩重讓他放心,沒想到這次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叛逆起來,程家的訂婚,他說取消就取消!
原本薄家想的是與薄司晏與程家長女程婉訂婚,薄雲初與程家小女兒程允訂婚,這樣兩家雙重聯姻,強強聯合,在圈子裏的地位必定穩如泰山。
可現在竟出了這樣的事,程家顏麵掃地,這到底是結親還是結仇啊?
薄守恒立刻叫來薄雲初。
“你趕緊去醫院看看,你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婚姻大事,由不得他胡鬧!”薄守恒氣得連氣都喘不順了。
薄雲初也不明白大哥為什麼會臨時悔婚,微微擰眉。
“我去看看。”
邁巴赫一路疾馳,趕到醫院。
程允陪在薄雲初身側,一路溫聲安撫。
“雲初,待會兒好好和司晏哥說,司晏哥不是胡鬧的人,他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至於我姐姐那邊,我已經跟她說是大哥昨天車禍撞了人,這會兒走不開,她會理解的。”
薄雲初冷沉不語,和程允來到了病房門口。
還未進門,便從玻璃窗裏看到了裏麵的景象,薄雲初周身的溫度驟然降了下去。
病房裏,薄司晏正握著蘇阮的手,注視著蘇阮的睡顏,一瞬不瞬,目光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