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沒有失去意識,她朦朧中看到有人把自己從地上抱起來。
上衣是質感極好的料子,想必價值不菲。
抱著自己的男人步履匆忙卻小心,生怕她身體受到二次傷害。
她這麼快就要死了嗎?
蘇阮咳出幾口血,隨後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心......臟......”
男人一怔,低頭看著竭力抬起頭和他說話的女人。
“你放心,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人全力搶救你。”
蘇阮感覺自己的肺一定受了重創,因為她一直在咳血。
她搖頭,竭力保持著清醒。
“心臟、把我的心,移植......”
蘇阮話還沒說完,大腦就一片空白,隨後失去了意識。
一股熟悉感忽然湧上心頭,薄司晏微怔,低頭仔細端詳已經陷入昏迷中女人的眉眼。
“你是......蘇阮?”
他弟弟薄雲初養在外麵的替身情人,蘇阮。
薄司宴在國外也有所耳聞。
無論如何,先把人救過來再說。
薄司晏抱著蘇阮,迅速進了車後排,命令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
“薄總,大少爺的車發生了車禍,目前正在醫院。”
許特助在電話裏彙報著情況。
“大哥受傷了?”薄雲初擰眉,坐直了身體。
“大少爺沒事,隻不過撞了人,傷者還在搶救中。”
聽許特助這麼說,薄雲初的表情略微放鬆下來,大哥沒事就好。
“等會你去醫院安撫傷者和家屬,讓醫院盡全力搶救。”
許特助在電話那邊,有幾秒鐘的遲疑。
“薄總,大少爺撞的人......是蘇小姐。”
薄雲初豁然起身,攥著手機的手背青筋突起,語氣裏帶著狂怒與慌亂。
“哪個蘇小姐?”
“蘇阮,蘇小姐。大少爺說她在失去意識前交代了遺言。”
......
蘇阮在急救室進行搶救。
中途,一批國外頂尖的醫療小組風塵仆仆地趕到,消毒後換上手術服,接替了手術。
院方說,蘇小姐的情況複雜,剛好國外的專家正在鄰市參加研討會,被緊急請了過來。
五小時後。
所有醫生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蘇阮能不能自己清醒過來。
病房裏,薄司晏看著匆匆趕來的許特助,卻不見薄雲初,有些怔忡。
“雲初呢?”
“薄總在陪程小姐倒時差。”許特助實話實說。
薄司晏的臉色不太好看。
“蘇阮怎麼說也跟過他兩年多,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而且醫生剛才進行搶救手術時,發現蘇阮的身體不大對勁,給她臨時做了檢查,並且加急了她的病理報告。
他看到報告的時候,都懵了一瞬。
她得了胃癌,晚期。
雲初知道這件事嗎?
許特助哪敢評價自己的老板過不過分,隻是拿出查到的資料。
“大少爺,蘇小姐的親屬聯係不上。根據資料,蘇小姐的父親在蘇小姐母親重病時,帶走所有家產並迅速再婚,她母親身患重病,常年住院,除此之外,蘇小姐沒有別的親屬了......”
薄司晏有些驚愕,“那朋友呢?”
“兩年前蘇小姐和薄總在一起後,就斷掉了所有朋友間的往來。”
薄司晏緘默下來。自己弟弟的脾氣,他是最清楚的。
從小到大的占有欲都強得過分,一定是他要求蘇阮這樣做的。
“算了,我守在這裏吧。”薄司晏歎了口氣,“幫我準備一套陪護用品,之後你回去休息,至於雲初那裏,明天我當麵和他說。”
許特助雷厲風行地置辦好陪護用的一係列物品,之後就離開了醫院。
蘇阮雖然昏迷著睜不開眼睛,但是意識是清醒的,已經將他們的對話聽進了耳朵裏。
如果昏迷可以做表情,那她一定會扯出一個極度自嘲的笑容。
她都快死了,薄雲初卻連來看她一眼都懶得,他在做的要緊事,居然是陪程允倒時差。
倒時差,是倒到床上去了吧?
以往每次他在耳邊低喃的親昵名字,不是阮阮,是軟軟。
他一直把她當成程允,無論什麼時候,他透過她望向的,都是遠在異國的另外一個女人。
或許就算她真的死了,他也會毫無波動,說不定還會慶幸。
再也沒有一個討厭的女人,頂著那張與他白月光相似的臉,到處惹人生厭。
就這樣繼續睡下去,也很好。
蘇阮再次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