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平日裏自認為不唯唯諾諾,可是麵對著這即將到來的紛爭,又實在是讓人感覺到難纏。
就算是核人理論,也總得有理由才行,若是這麼無知無覺的找了茬,那後果豈不是也是沒理?
劉瑜景沒有接話。
柳月正準備一路小跑,跑回去的時候,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劉瑜景的腿有毛病,根本就沒法跑得快。
無奈之下,柳月就隻好慢吞吞的配合著他的步伐走著。
兩個人在回到家後,劉寡婦見柳月的身上有些濕了,滿臉擔憂的端著薑湯出來。
“我就知道,月月,你在外頭跑,現在碰上了大雨回不來,所以我特意讓瑜景出去找你,給你熬了薑湯,趕緊喝一口,驅驅寒。”
柳月原本心中感到一股暖意流淌,可是在劉寡婦說出這番話,也頓時消散了大半,原來劉瑜景是因為劉寡婦都已經這麼說了,才出去找她的,根本就不是她主動的。
不過也是,他們兩人本質就是陌生人,也的確沒必要指著望著人家主動。
她在喝完薑湯後,想要趕緊回房歇息。
“娘,那你也早點歇息吧,咱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她笑著看向劉寡婦。
劉寡婦應了一聲,她平日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現在已經深更半夜了,眼皮都在打架,所以便直接就回到了自己那屋。
“你先別回去。”
劉瑜景忽然開口,叫住了柳月。
她回過頭看著他,滿眼莫名,以為他又是有什麼話要說。
可是誰料,他竟然起身,去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塊幹抹布。
“你頭發濕了,擦擦吧。”
柳月應了一聲,在自己的頭發上摸了摸,她竟然渾然不覺。
她正想接過抹布給自己擦頭發時,卻感覺得到她手上一陣用力。
“不是我擦嗎?”柳月抬眼看著他。
“坐下吧。”
劉瑜景伸出長臂,撈過來了一個板凳,放在自己的腿邊。
柳月連忙應了一聲,坐下在他身旁。
他拿起幹抹布,為她慢吞吞的擦著頭發,雖然他的動作很慢,可是力道卻剛好。
剛好還能夠給她起到按摩放鬆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
柳月一言不發,在內心揣摩著他的內心想法,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以後別再晚上跑步了,不安全,要是再遇上今天晚上的事,我不出麵的話,很可能你就沒命了。”
劉瑜景忽然開口叮囑著。
她原本因為他擦頭發而感到有些困倦,眼皮都在打架,在聽到他這陣淡漠的聲音後,忽然清醒了幾分,抬起眼皮,應了一聲。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不過今天還要多謝你出手相助。”
柳月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在雨夜把那條大黃狗殺了的畫麵。
那也是她初次見到劉瑜景真的動手,隻覺得他這人不似表麵上的那麼柔弱。
或許內心,是個狠厲之人。
在次日一早,劉寡婦便扯著嗓子,喊他們出來。
“月月,瑜景,出來吃早上飯了。”
劉瑜景應了一聲,慢吞吞的從裏麵出來,而柳月卻遲遲不見人。
“月月呢?你知道月月去哪兒了嗎?”
劉寡婦自從認定柳月是他們家的福星後,便一口一個“月月”,親密的好似親生女兒。
“不知道。”
劉瑜景直接這麼盛著湯,根本就看起來不太像搭理的模樣,劉寡婦見狀,也就不再繼續指望他,直接就出了門。
她剛推開門,便見柳月大汗淋漓的跑回來。
“月月,你這是幹啥去了?”
“娘,我覺得晚上跑步不太安全,所以改成早上了,這天一亮我就起來去跑了,沒辦法,這不是為了減肥嗎?”
柳月一邊說著,一邊往裏頭走。
劉寡婦在後麵跟著她妙語連珠。
“月月,早上不吃飯能跑步嗎?”
劉寡婦知道劉玥最近在刻意減肥,給她單獨做了一份早飯,就按照她說的,有時是煮地瓜土豆,有時是南瓜雞蛋。
雖然看著就跟貓食似的,還難吃,可是無奈,這是兒媳婦自己要求的,劉寡婦就隻能按著她說的來。
劉瑜景原是想昨晚勸說她不要再跑步了,可是知道她減肥的心思重,所以就沒開口。
翌日,柳月在晨跑時,路過一家門口,聽見了裏麵唧唧歪歪傳來的爭吵聲。
“你連個衣裳都不會洗,我們家把你買來了有啥用?給你當祖宗伺候嗎?讓你做個飯,你竟然還把飯給做糊了,你知不知道這糧食多少錢?再做壺幾鍋都夠,再買一個媳婦兒了,要是這個月還生不出兒子,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柳月聽見這麼惡毒的話,不由得駐足。
裏麵挨罵的女生大聲哭著,一邊哭著,還一邊不忘用方言求饒。
“求求你們饒過我吧,我不會洗衣做飯,但是我可以學,或者隻要你們把我放了,無論你們要多少錢,我爹娘都會同意。”
柳月聽著裏麵那姑娘的話,似乎算是被買來的,她隻當這村兒裏的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卻未曾想到,還有買賣一說。
“把你放了?我不信你能夠再找著你家,你當我們是傻子不成,你要是再這樣給我們家製造賠本的東西,那你就等著吧,遲早把你的腿打斷。”
說完後,那位惡毒婆婆又在女人的臉頰上重重打一巴掌,將人打倒在地,吐出鮮血,讓人看著便不由得感覺到恐懼。
柳月也被這麼一巴掌給打的愣住了。
她看著裏頭的其他人,無論男的還是小的,都整整齊齊的坐在桌旁,若無其事的吃著飯,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場霸淩。
而女人的大聲哭泣,也讓那惡毒婆婆感到不耐煩,說著就要將人給拖出去。
“你們這是幹啥呢?哪有買了媳婦兒還要打罵的道理?這是個人也不是個牲口,哪是輪得著你們說幹就幹的?你們可別太過分,要是將人給打死了,那你們家就背上了一條人命,遲早是要遭到報應的!”
柳月的話讓這群人感到不悅,齊刷刷地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像帶有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