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域

風言風語傳進我的耳朵，我全都裝作不知。

平日裏那些看我不順眼的人，調轉槍頭對準了郭巧巧，老師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個星期後，我趁放學的時候問她。

「你習慣嗎？不習慣回去也一樣的！」

郭巧巧立刻搖了搖頭，「不，我不回去！這裏很好，很好！」可是，我明明看到她衣服上星星點點的墨水，濃密黑發裏大量的泡泡糖。

我嗤笑一聲，不再理會她。

果然，用虛榮裝飾她自己，她很樂得其中。

直到，那一日，午飯。周菲任看到我與郭巧巧一同用餐，沒變聲的公鴨嗓子諷刺道。

「喲，小混混還有人跟你一塊玩啊！」

我將手上一杯番茄汁直接扔在他臉上，怒目圓睜。

「給我閉嘴！郭巧巧可不是我們圈裏的人，普通人一個，別動她！」

周菲任殺豬般的嗓子又響徹食堂。

他知道再告訴老師，也沒人信他，反而會被我拉下水。

他看了眼郭巧巧，咬牙切齒道，「穆晚晴！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郭巧巧被盯得一哆嗦，不敢抬頭，等到周菲任離開後，才拉住我的衣角。

「他不會殺人吧？」我有些好笑，小孩子腦子裏想的什麼。

不過，他肯定不會殺人，其他的我就不保證了。

「放心吧，我爸是首富！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我拍了拍胸口，一副天真無邪傻大姐模樣。

郭巧巧信以為真，直到她的背包被人扔進廁所，桌椅被塗上強力膠將她唯一一套校服粘爛了。

她哭著跑到教導主任辦公室，將這些天所受的霸淩全都說了出來，她手中有證據，教導主任一時之間也不得不做點什麼。

周菲任和馬英豪作為霸淩郭巧巧的領頭人，教導主任請來了各自的家長。

名門望族自然不會容許孩子們太有辱家門，狠批，停了零花錢，在加賠禮道歉。

周菲任雖然心裏不服，卻也隻能矮簷下低頭認錯。

至於郭巧巧，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卻引來了校園霸淩的歪風邪氣。她被退學了。

理由是，沒有校服，衣冠不整不能入校。

郭巧巧曾灰頭土臉求過我，而我早就提前離校回家了。

她再次穿上瘦小單薄的衣服，慢慢挪步回到了破舊的小區。

彼時，我讓爸爸送給養父母的麻將館查出了聚眾賭博被關停了。

郭巧巧此時又回了家，養父母自然少不了一頓「皮帶炒肉絲」。

我站在樓下樂嗬嗬地聽著樓上郭巧巧的慘叫聲，心底的暢快將前世的種種不堪減輕了些許。

兩個月後，奧林匹克數學競賽。

老師隻派了我和周菲任。周菲任對外宣稱是『數學王子』，而我，則是求了爸爸，硬塞進來的。

十歲的周菲任已經開始發育了，過多的雌性激素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巨大的發麵饅頭，頓感十足。

而且，在這裏上學期間，周菲任除了一些歪門邪道的壞點子外，一點沒看出來他的聰明才智。

反而，隻看到他骨子裏的劣根，長大後的劣跡斑斑就是從小紮下的根。

考試臨近結束，周菲任還沒有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