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上班,我按下門把手,卻發現門口似乎被什麼重物抵著,怎麼推也推不開。
我從貓眼望出去,隻看到黑乎乎一片,似乎也被什麼堵住了。
我黑著臉立刻給物業打電話,可剛反映完情況,就收到了樓上住戶的消息。
”冉冉,你門口堆了好多家具啊,我看把你門都堵了。】
聊天框還彈出來一張照片,照片似乎是從樓梯間拍的,我看到我的房子門口被一堆木質家具堆滿了,一隻快兩米高的木櫃子還正好堵住了我的門。
鄰居家門口卻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我的火氣噌一下就上來了。不用說,指定是對麵那一家子奇葩幹的好事。
想到這裏,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順便打了貨運公司和警察的電話。
很快物業來了,廢了老大勁兒才把我門口的櫃子挪開一點,我才勉強能打開門。
剛一出來,我就恨不得想殺人。
幾隻等人高的木櫃子木箱子被堆在我門口,一隻木凳子還被隨意放在木櫃上,方才我推開門的時候還差點砸下來。
物業摸也不清楚頭腦,可對麵的門卻突然開了。
一個四十多歲,肚子微微鼓起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看到我把櫃子挪開,細長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耐煩地打量了我一眼。
看到我身上衣著不菲後,她的嘴角扯了扯,眼神中流露出渴望的意味。
“你小心點兒,別把我家具弄壞了,不然可是要照價賠償的!”
我忍住火氣,勉強保持禮貌道:“你的家具為什麼要堵我門口,趕緊拿走,我還要出門。”
女人一聽我的話,立刻插起腰,烏眼雞似的瞪著我。
“我就放一下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我告訴你,現在我懷孕了,要是你把我氣出個什麼好歹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嘛!”
女人的嗓門像被敲響的破鑼,震得我耳朵疼,不一會兒,隔壁又走出來一個五大三粗的黃毛肌肉男,一出門就惡狠狠地瞪著我和物業。
“吵什麼!老子不就用了你一點兒地方,而且這地方還不是你的,是公攤,老子也是交過錢的!”
“我告訴你們,我媳婦兒剛懷了老子的寶貝兒子,家裏東西多,我怕把她嗑著碰著才搬出來的,讓讓孕婦怎麼了,你媽沒懷過孕沒生過孩子,你媽沒被人讓過,還是說你不是你爹的種!”
“老子警告你,少在這裏逼,逼賴賴的,老子媳婦懷孕了,就是這天底下最金貴的女人,怎麼伺候都是應該的,要是老子的兒子有什麼閃失,小心你的狗腦袋!”
男人臉上的橫肉擠在一起,綠豆似的眼睛凶狠地望著我,雙拳死死攥著,仿佛隨時會一拳砸向我。
女人也不甘示弱,一臉得意地笑道:“我警告你,樓梯間的監控壞了,要是我在這裏出了什麼事,你可是全責!”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攻擊弱勢群體,害我流產,我看你有什麼臉在小區裏繼續待下去!”
“我還要發到網上,讓你身敗名裂!”
我笑了。
這年頭,敢這麼對我說話的人,實在不多。
沒想到下山第一天,就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
我正打算直接給她一巴掌,肌肉男立刻上前想抓住我,被物業好說歹說攔住了。
電光火石間,貨運公司的人突然來了。
“把這些東西全都搬走。”我指了指身旁的木頭櫃子箱子,一臉嫌惡。
“直接扔到垃圾場裏,或者燒了,一堆晦氣玩意兒。”
“你說什麼,我看誰敢!”肌肉男立刻擋在這堆家具麵前,死死瞪著要來搬東西的工人們。
“這都是老子的東西,要是弄壞了一點,老子讓你們賠死!”
物業腆著笑臉打圓場,可這兩口子既不願意把東西搬走,更不讓我把東西挪開。
終於,兩名警察到了。
物業鬆了口氣,我趁兩人不備,悄悄對他說了句話,他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徑直離開了。
兩人一看到警察來了,不僅沒有心虛,反而非常熱情地湊上前控訴我。
“警察同,誌,這個女人太惡毒了,剛剛居然還想打我老婆。”
“我老婆現在可是懷孕了啊,要是我的寶貝兒子出什麼事,我要這個女人把牢底坐穿!”
“警察同,誌,你們能不能把她抓起來關著,這種神經病女人住在小區裏,我們這些住戶也不安心啊!”
女人也不懷好意地盯著我,附和道:“是啊是啊警察同,誌,我好幾次看到有不同的男人進她屋,說不定她是個出來賣的!”
“不然她渾身名牌,怎麼可能住我們這老小區。”
“我看她的錢肯定是違法犯罪得來的,你們一定要好好調查,把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抓進去!”
“是啊同,誌,她還要扔掉我們的家具,你得給我們做主啊,這些家具可花了我不少錢,上麵都有劃痕了,肯定是這個女人幹的!”
肌肉男立刻扒拉開櫃子,的確在上麵找到了好幾條新的劃痕,大概是剛才推門的時候刮蹭的。
“警察同,誌,你也聽到了,這些家具都是他們堆在這裏的。”
我無奈地朝警察聳聳肩,又看向這兩口子。
“我們堆在這裏又怎麼樣,你弄壞了我們的家具,就要賠錢!”
警察也一臉為難地看向我,道:“這位女士,雖然他們把東西放你門口是有問題,但是如果你真的損壞了他們的東西,可能確實需要照價賠償。”
聽到警察的話,肌肉男和中年婦人氣焰更加囂張,兩人一臉陰險地盯著我,仿佛正在計算怎樣才能讓我賠的砸鍋賣鐵。
“照價賠償,當然是要的。”
聽到我的話,這對夫妻嘴角笑得都要裂開了,女人眼珠子咕嚕一轉,尖酸道:“我們這可是祖傳的家具,一條劃痕至少得賠三千塊!”
“三千個屁!”男人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女人,厲聲道:“至少得賠五千!”
“咚咚。”
我突然敲了敲自己的房門,朝這兩口子咧嘴一笑。
“你們的家具也把我的門劃了個口子,是不是也得賠點錢?”
兩人突然愣住了,還是男人眼睛尖,一眼看到我的門上不過是幾道淺淺的劃痕,便立刻道:“賠就賠,不過我告訴你,我櫃子上的劃痕可比你門上的嚴重多了,你他媽賠得可比我......”
“警察叔叔,你們聽到了,他可是自己說要賠的。”
我莞爾一笑,一動不動地盯著這兩口子。
“我的這道門是法國空運來的,原價一百多萬。”
“你們劃傷了,要賠償的話,至少得五萬起步。”
這對中年夫妻立刻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