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妻曉曉

“你昨晚都幹了什麼好事？”一大早，周明哲就赤紅著眼將我從被窩裏薅出來，怒氣勃然。

我熬了一宿，正補覺睡得香，被粗暴地吵醒，一肚子莫名其妙：“什麼呀，我昨兒晚上能幹嘛，不一直都在直播嗎？”

“直播？直播的時候扔了什麼，你心裏沒點數嗎？”他鼻翼翕動，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做飯能扔什麼？當然是廚餘垃圾啊。”我不耐煩地拍開他的手，正要再次倒下蒙頭就睡。

沒想到一股巨力傳來，周明哲將我整個上半身薅起來，猛地一下摜到地上，一巴掌扇過來，惡狠狠道：“你知道那是什麼嗎？竟敢隨便亂扔？”

我被摔懵了，半邊臉高高腫起：這狗男人，居然敢打我？還是為了一塊臭肉？！

什麼肉這麼金貴？難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周明哲，你居然敢打老娘？”我撲上去抓他的臉，卻又被他按倒在地。

他將近一米九的魁梧身材，像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讓人喘.息不得。

這個將我捧在手心，平常要星星不給月亮的男人，竟然因為一塊臭肉，跟我動起手來。

我好像在做一場噩夢。

巨力之下，以往的情.趣都變成了危險，我的臉被狠狠按在冰冷的地磚上，青紅發紫，眼淚鼻涕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像瀕死的魚一樣在地上撲騰，我絕望又委屈：是什麼樣的變態，會因為一塊凍肉痛打女友？

而我竟然為了這個變態，跟父母斷絕了關係，還每日熬夜吃播。本來柳腰纖細，盈盈一握，現在肚子上一層一層遊泳圈堆疊，不開美顏瘦臉特效，我都不敢上播。

“你知不知道，這是曉曉離開後，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他的拳頭化作尖刀，雨點一般落在我身上，切割著每一寸皮膚。

“又是蘇曉曉，你這麼愛她，為什麼還會分開！”我痛叫道。

蘇曉曉，他的前妻，那個與他相知相戀近十年卻突然失蹤的女人。

衣櫃中的舊睡衣，床底下的口紅，她像一個幽靈，無時無刻不存在於我們的生活中。

“她留下的一塊凍肉，都比我還金貴嗎？”我拚命掙紮，不甘又淒慘。

“你也配跟她比？該死、該死！竟敢將我們的愛情結晶扔掉！”他越來越癲狂，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砸在我心上，讓人窒息。

我蜷著身子，緊緊抱著頭縮在角落，內心一片悲涼：曾經那個發著燒還在雨中整整等了四個小時，隻為我搶演唱會門票的人，就是眼前這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嗎？

“林蘇蘇，我忍你很久了，”周明哲又將我拖進衛生間，打開噴頭把冰冷的兜頭澆下來水，大姨媽的血水從身下淋漓而下，痛楚攪爛下.腹。

“給你做飯，不是嫌甜了就是說鹹了，這不吃那不行，一碗小餛飩讓我跑五條街，大冬天凍死個人非要給你買演唱會門票，怎麼，你是不作就不會死嗎?”周明哲邊澆邊罵。

我從來不知道，我以為的溫柔體貼，竟都是他的不得已和積怨已久。

“你夠了！”我用盡力氣掙紮，奮力打掉他手中的噴頭：“我一早就是這樣，你追我的時候不嫌作，現在覺睡了、便宜占夠了，就蹬鼻子上臉了？”

抽出頭發上插著的複古發簪，我狠狠地紮了下去。

“嘶”，周明哲踉蹌著後退，要不是收手得快，尖利的簪尖一準將他手掌紮個對穿：“你怕是瘋了吧？”

趁他腳下不穩，我一掃腿將他絆倒，整個人翻身而上，騎在他身上呸了兩口血水：“老娘是瘋了，周明哲，老娘告訴你，我可不像你那包子前妻，到死都不敢放一個屁。敢惹我，你最好晚上睡覺別閉眼！”

周明哲後腦勺狠狠磕在地上，摔得跟豬頭一樣，又被簪子指著脆弱的喉頭，一動不敢動。

“早幹什麼去了，人都死了，現在倒來裝情聖？”我鬆了一口氣，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沒想到他趁我抬手的間隙，拚著生挨一巴掌，挺起腰將我掀翻在地。

氣急敗壞地掐住我脖子，他雙手青筋暴起：“說，誰告訴你她死了？”

我痛苦掙紮，四處抓撓，被掐得麵色青紫說不出話來，瀕死之際隻能狠命拍打他的手臂。

像戲弄老鼠垂死掙紮的貓一樣，在我漸漸沒了生息的時候，周明哲鬆了鬆手：“曉曉隻是失蹤了，誰跟你說她死了？”

誰也沒跟我說，但一母同胎雙生子的心靈感應，不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