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到新的一頁,上麵配了插圖。
一個七八歲左右披著頭發的少女,站在一間房門口,她踮起腳尖,似乎想從貓眼窺進房內。
我的手指細細劃過那副插圖,門旁邊擺放的飾物分明和我家門口的一模一樣。
如果這是巧合,未免太巧了些。
我翻回封麵,書頁上映著猩紅的“詭鄰”兩個字,背景是虛化且黑暗的房門,隻有門上的貓眼帶來了些許明亮。
作者佚名。
我按下心中的不適,又繼續向下翻閱。
書裏的女主角有一家奇怪的鄰居,女主人叫秦倩倩。
而我和女主角一樣都叫許涵。
並且和故事裏的她一樣,作為獨生女,孤身一人來到了另一座城市
...
【我剛換好新門鎖,那個男人便用鑰匙打開了我家的房門。】
後頸處一片涼意,我抬起頭,想確定窗戶是不是又被吹開了。
故事中的幾處巧合已經讓我有些不適。
心中的不安也更加激烈,我加快了閱讀速度。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把耳朵貼在了牆邊,這一次我聽見了菜刀剁肉的聲音。】
我看了看時鐘,和書裏所說的時間一致。
鬼使神差般,我站起了身,又一次把耳朵貼在了牆上。
隔著並不厚重的牆壁,對麵沒有絲毫動靜。
我鬆了口氣,大概這是巧合。
可就在我要折回沙發時,對麵傳來了拖行木板的聲音。
“咚...咚...咚...”
菜刀一下又一下剁在案板上。
我渾身僵直,所有的血液如同凝固。
聲音逐漸小了,最後一切都歸於寂靜。
我拖著身體回到了沙發上,將扣在桌上的書拿起繼續翻閱。
【我很確定,鄰居家殺了人。】
書上繼續寫道:【為了試探我,她分屍後來到了我家門口,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屏住呼吸,本想裝作屋內沒人的假象,可她卻開口說:“許涵,我知道你在家。”
她極有耐心,敲門聲像催命的符咒。
屋外的暴雨和敲門聲交織在一起,我又驚又懼。】
外麵突然下起了暴雨,雨點淩厲地敲擊在窗框上。
下一秒,門外適時響起了敲門聲。
翻到下一頁,是一整麵的插畫。
女人站在房門口,她背在身後的手中握著尖銳的長刀。
我險些驚叫出聲,又趕緊捂住了嘴。
“許涵,我知道你在家。”
門口的敲門聲愈發急促,像是迫不及待要破門而入。
我向後蜷了蜷身子,手指飛快向後翻閱。
連續幾頁都是插圖,圖片上是女人正在門外扭|動著門把手,想盡辦法想要入侵。
我額頭上冷汗直流,既不敢動彈也不敢開口。
“許涵?”女人又在門外試探地開了口,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看來不在家呀。”秦倩倩似乎是在喃喃自語,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鬆了口氣,拿起手機想通過監控查看門外的情況,卻赫然看見秦倩倩依舊扒在門口!
那腳步聲不過是用來讓我放鬆警惕的!
我的呼吸幾乎停止,鋪天蓋地的恐懼席卷心頭。
秦倩倩似乎有所感應,她突然緩緩轉身,望向了攝像頭,扯著唇勾起一個微笑。
我幾乎忍不住尖叫,將手機扔了出去,發出了悶聲。
等我恢複好狀態,小心翼翼將手機再次撿起時,門外空無一人。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我顫顫巍巍地走到門口,又仔細確定好門有沒有上鎖後,這才又縮回到沙發上,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我望向攤在沙發上的那本小說,封麵的貓眼似乎也在死死地盯著我。
耐不住好奇心,我再一次將書拿了起來。
書上的女人敲門無果後也回到了家裏,後麵連續幾頁的插畫都是在鄰居的家裏。
鄰居家的格局和我家是鏡像,但不同的是,她家打通了上下兩層。
也就是說,鄰居樓下的那一家連同她自己家,形成了一個loft式格局。
畫麵上的所繪的格局與我所住的地方實在是太相似了,讓我有種在看自己的故事的錯覺。
我繼續翻閱,看見女人回到家後,小心翼翼地將房門上了鎖。
然後換了一身衣服,帶著手電筒下到了樓下那一層。
她沒有開燈,隻用手電筒照明。
插圖裏,女人舉著手電,光芒照射之處,是一片幾乎要幹涸的血痕。
“你...”地上的男人依靠在牆邊,無力地想要抬起手指,可最後還是垂了下來。
女人冷冷地掃視男人一眼,從牆角掏出一塊暗紅色的的抹布,將地上的血胡亂抹了幹淨,然後將抹布塞在了男人的嘴裏。
男人根本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女人做完這一切。
隻見女人轉身,走進了裏屋的浴室裏。
她“啪”地一聲打開了燈,浴室裏赫然躺著另一個男人。
隻是這個男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雙眼緊閉,渾身上下毫無聲息。
女人皺著眉,從旁邊的箱子裏掏出一把刀,劃開了男人的衣物。
然後又拿起刀,對著男人比劃了一下,最後猛地刺入男人的胸膛。
男人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女人的動作麻利,她靈活地操控手上的短刀,男人很快就變得麵目全非。
先前門口那個男人看到了女人的舉動,又驚又懼,嗓子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女人回頭,眼神帶著淩厲的殺氣。
浴室裏的男人被女人用黑色的麻袋一塊一塊裝好,她將袋子打好結,像是完成了極為滿意的藝術品。
女人站起身,在洗手台前簡單地洗了手,然後轉身無視門口的男,再一次回到了樓上。
看到這裏,我忽然有種既荒謬,又真實的猜測——這書上畫的,或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