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十八線的小透明演員。
因為動手打了同公司的一個女明星,導致柔弱白蓮花的人設翻車,被全網黑。
經紀人想榨幹我身上最後的利用價值,替我接下一檔戶外親子真人秀綜藝。
還強塞給我三個娃。
讓我無證當媽。
擺爛,我要擺爛。
誰知道,我反而因此爆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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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在深山裏拍完一部電視劇。
演的是女三,一個遇事就隻懂得哭,毫無主見,卻執著地要跟女主搶男人的柔弱綠茶。
非常符合公司替我打造的白蓮人設。
其實出道三年,我演的全是這樣毫無討喜之處的角色。
明明我長了一張大殺四方的明豔相貌,可因為公司定下的人設,我不得不化著清純的妝容,穿著幹淨的白裙。
網友最常罵我的詞語就是“矯揉造作”、“假”、“心機婊”等。
為了錢,我忍了。
可是在深山裏演戲時,女二劉雨竹故意將我推入水中,還按著我腦袋不準我起來。
深山裏水涼,我凍的渾身哆嗦,哪裏還忍得下去?
我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入水裏的同時,憤然連甩了她三個耳光。
這一幕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我翻車了。全網都在罵我,讓我滾出娛樂圈,我也以為我要涼。
可公司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出麵保我,還讓劇組發出申明,說我跟劉雨竹隻是在對戲。
我打她耳光,純粹是因為劇情需要。
娛樂發酵幾天,終於勉勉強強把這件事情翻了篇。
可是我累了。
我跟經紀人說要回家種田。
經紀人冷笑,將簽好的綜藝合同甩在我麵前,“你的經紀合約還有三個月,不想賠錢就老老實實給公司賺錢,直到合同結束前的最後一秒!”
我沒有猶豫,“我賠錢。”
“經紀約隻剩三個月,我懶得跟你算,這檔綜藝要賠十倍,五百萬!”
剛剛替家裏還清最後一筆債務,我身上還剩五萬塊錢,差一百倍。
我老實了。
反正綜藝什麼的,不正好擺爛嗎?
很快就到了綜藝開拍的日子。
不過說是開拍,其實是直播。
等下車後,看著眼前三個容貌不說相同,隻能說一模一樣的蘿卜頭,我傻眼了。
經紀人壓根就沒告訴我要帶三個娃啊!
“你就是我們的新媽媽?”三胞胎裏唯一的女孩兒眨眨她漂亮的眼睛,“長得真醜。”
而另外兩個,“眼睛太大了,看起來就很惡毒。”
“嘴也大,肯定不好相處。”
不是,自出道以來,我不管做什麼都會被罵,唯獨這張爸媽給的純天然的臉,哪怕故作清純都漂亮到讓人挑不出刺的!
這三個娃來勢洶洶,是來敗壞我所剩不多的形象的啊!
果然下一秒,彈幕炸了。
“終於有人說實話了!薑瀅這張臉是人造的,真實的她絕對是個醜比!”
“心機醜八怪快滾出娛樂圈!”
“大家要睜大眼睛盯著她,千萬別讓她虐待無辜可愛的花朵們!”
“沒人覺得三胞胎真的好萌嗎?我也想被他們喊媽媽!”
......
無數罵我的彈幕裏,飄過一條不合群的彈幕,但是還是被我眼尖地看到了。
羨慕去吧你!
我這人也沒有其他本事,收拾不聽話的蘿卜頭卻最是在行。
我肆意揉了把臉來證明自己沒有整容,再笑著問三胞胎,“你們是懂禮貌的好孩子嗎?”
一句懂禮貌,堵住了他們無視我的問題不回答的可能性。
不然就是不禮貌。
小女孩猶豫一下,點頭,“當然是!”
“那你們為什麼要用容貌來看待一個人呢?”我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腦袋,“我們剛剛見麵,你們就憑一個醜字來斷定我這個人,這樣是禮貌的行為嗎?”
小女孩僵住了。
無助地看向自己的兩個哥哥。
戴著領帶結,長得粉雕玉琢的男孩黑著臉,不服氣地看著我,“我們確實不該隻看見你的臉,就說你醜,對不起。”
攝像頭下,他朗聲道歉,扭頭就壓低聲音,“哼,咱們走著瞧!”
瞧就瞧,首戰大捷的我壓根不虛!
這檔綜藝是直播的形式,第一天先由明星們帶著各自的孩子完成第一項任務。
最先完成的人將獲得優先選擇晚上居住的房子的權利。
三胞胎裏的女孩甜甜非要幫忙抽簽,然後抽到了做晚飯的任務。
而且導演組隻給了柴米油鹽,沒有菜,得自己去地裏現拔。
看著他們三人瞬間黑下來的臉色,我就知道了,這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
別說做飯,隻怕菜跟草都分不清。
不過我絲毫不慌。
擺爛的精髓就是,哪怕最後一名要以天為被地為廬,都會甘之如飴。
我慢吞吞地跟著三胞胎到地裏。
他們看著自己精致的鞋子,以及濕漉漉的泥土發起愁。
“妹妹,你想要得第一名嗎?”老大遙遙問道。
“要!我要第一名!”
遙遙就把鞋襪脫了,露出白白嫩嫩的腳丫子,小心翼翼地下去地裏。
老二昭昭悶不做聲地照做。
我輕聲問跟拍vj,確認他們特意篩選過場地,土裏沒有碎石之類的東西,於是徹底放心了。
我蹲下身,衝三胞胎鼓勵道,“你們要加油摘青菜哦!那邊有個池塘,我去摸魚!”
三胞胎理都沒理我。
我當然不在乎了。
我們的跟拍vj隻有一個,三胞胎因為長得可愛,熱度非常高,vj拍他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拍我呢?
於是我放心地跑到池塘邊的陰涼處休息。
直到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尖叫,“薑瀅你怎麼能讓孩子們幹活,自己卻躲在樹蔭下偷懶!”
是劉雨竹的聲音。
她居然也參加了這檔綜藝?
公司怕不是打著讓我襯托劉雨竹的主意,才把我給塞進來了吧?
“懶女人!萬人嫌!”劉雨竹身邊的小男孩也毫不留情地罵道。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就看見了他們vj手裏的屏幕上陡然增多的彈幕。
“連小孩子都要欺負,薑瀅真不是個東西!”
“這期節目到底為什麼要邀請她!”
“我願意自費買船票讓薑賤人滾出地球!”
......
“你少血口噴人!”甜甜的聲音插進來時,我非常意外,“媽媽知道我們沒有體驗過鄉村生活,怕我們出意外才坐在這裏的,她還問了叔叔田裏有沒有碎玻璃,她怕我們受傷!”
抹黑我的主意落空,劉雨竹隻得訕訕笑了笑,“原來是這樣。”
她拉著自己的孩子要走,老二昭昭突然指向小男孩,“你還沒有向媽媽道歉!”
“我才不道歉,我媽媽說了,她就是個惡毒......。”
劉雨竹急忙捂住了他的嘴。
她笑著看向我,“薑瀅,童言無忌,你該不會小氣到跟一個孩子斤斤計較吧?”
我也笑了,“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做錯事說錯話就要道歉,這不是大家都公認的事情嗎?”
劉雨竹被噎得無話可說。
在看到彈幕裏有人覺得我說得對,三觀很正時,她低頭看向懷裏的小男孩,被發絲擋住的眼神滿是威脅。
小男孩嚇了一跳,喏喏跟我說了句“對不起”。
“孩子不聽話,都是大人的錯,”我擺擺手,將矛頭對準劉雨竹,“雨竹,你不要隻想著贏,也要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哦!”
看著劉雨竹像吃過翔一般扭曲的臉,我瞬間高興了。
因為被三胞胎維護,我也不好意思再偷懶了,正打算真的去池塘裏摸魚,就見老大遙遙走過來。
“笨女人,隻有我們可以欺負你,別人不行,懂嗎?”
啊?
這是什麼霸道總裁言論?
“懂了嗎?”遙遙不耐煩地重複。
我笑著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腦袋,被躲開了。
“懂了,剛才謝謝你們。”
“哼!”
我在農村裏長大,小時候爬樹下河,什麼都幹過,很快就從池塘裏抓到兩條魚。
回頭一看,三胞胎還在糾結蘿卜要怎麼拔出來,想著要把剛才的人情還給他們,於是我去幫忙了。
“拔蘿卜呢,要先鬆鬆這裏的土,再抓住蘿卜的莖葉,雙手往外用力......看,很容易就拔出來了!”
“讓我試試!”甜甜來勁了,急忙抓住另外一根蘿卜。
我在旁邊給她配音,“拔蘿卜,拔蘿卜,嘿呀嘿呀拔不動......。”
失敗的甜甜黑著臉,突然眼圈一紅,大聲哭了。
老大老二急忙安慰她,隻有我,笑得更開心了。
不用看也知道,彈幕肯定又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可是誰在乎呢,我要把擺爛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