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巫作祟,殺人做燈。
未婚夫南宮珩為了救白月光,逼我前往亂葬崗,引誘邪巫。
我被扒皮剔骨,做成了精巧的美人燈。
我死了,如他所願。
可南宮珩看著用我皮膚做成的美人燈,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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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血肉被野狗撕咬吞食之後,靈魂沒有去地府,而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牽扯,我一路飄回了國公府世子——南宮珩佩帶的玉佩上。
彼時,他正拿了我的東海夜明珠往外走。
“世子爺,我家小姐好幾天沒回來了。”我的侍女小幽追出來,扯著南宮珩的衣袖乞求,“世子爺,您派人去找找小姐吧!”
五年前,我父母俱亡,來到國公府求庇護。
成為國公府的“表小姐”,跟南宮珩一起生活了八年。
“找什麼?她不是向來如此,過兩天她自己就回來了。”南宮珩很是不耐,抱著珠盒,“今天是清柔郡主生辰宴,沒空聽你說她。”
小幽被甩開,她追撲上前:“世子爺,最近外麵的人都在說南疆邪巫的事情,說他們專殺年輕姑娘做成美人燈,奴婢實在擔心,求求您了找找小姐吧!”
南宮珩凶狠甩開小幽:“這又是她的招數吧!想讓我娶她?告訴她,她這麼賤,我永遠不會娶她!”
“可是小姐與您有婚約啊!小姐是您的未婚妻啊!”小幽趴在地上嘶喊。
是的。
當年我是拿著婚書來的國公府。
可惜八年後,當初自請去南疆為質的白清柔回來了,而且因為立下大功被封為郡主。
南宮珩與她金童玉女。
我自然多餘。
“而且那晚您還強闖進了小姐的屋子,您和小姐......”
小幽的話沒有喊完,便被南宮珩狠命掐住脖子。
“這是她犯賤,勾引的我!記住了嗎?”
我飄在那裏,眼珠子瞠大,氣得渾身發抖。
不,不是!
不是我勾引,是你自己闖進來的,是你自己突然發瘋!
南宮珩甩開小幽大步離開。
看小幽哭得可憐,我想飄過去安慰她,可是我被係在南宮珩的玉佩,他大步離開,我也跟著飄走。
......
我被南宮珩的玉佩牽扯著,飄去了白清柔的生辰宴上。
“哇,郡主,這可是東海夜明珠,人間至寶,世子爺為了您,連這個都尋來,真的是用心良苦!”
白清柔看著夜明珠,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低聲:“小璃有消息了嗎?”
南宮珩臉色一沉,不悅:“你管她幹什麼?”
“她畢竟算是你的妹妹,而且還是因為我才......”白清柔表情不安。
南宮珩擁著她,安慰:“她之前給你下毒要毒死你,你還管她去死?”
白清柔溫度大度的搖頭:“那件事情,我知道是她想岔了,我不怪她,真的......”
我飄在他們麵前,就算隻有靈魂,也氣得快要炸了!
“白清柔你這個賤人,那次明明是你下毒,是你陷害我,是你!”
可惜我喊得再大聲,南宮珩也不可能聽到。
我停了下來,苦笑了一聲。
即使聽得到,就像那個時候,我喊得都吐血了,不是我,他依然是不信的。
這八年來,他厭我至深,永遠不可能信我!
“對了,聽說現在皇城有好幾個姑娘被南疆的邪巫給抓走了,然後皮肉還要剝了下來,好像是要做什麼美人燈,可嚇死人了!”
“之前清柔郡主也被盯上了,還好世子爺當即立斷讓那個蘇璃扮成清柔郡主,不過,嘻嘻,她到底是沒事!”
“人家要的是美人,要不然怎麼做美人燈?她那個德性,邪巫也嫌棄她醜!”
“哈哈哈......”
南宮珩聽著嘲諷的笑聲,突然出聲:“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有人低聲:“郡主生辰,好日子,笑笑怎麼了?反正也沒有蘇璃那個討厭鬼敗興致嘛!”
南宮珩皺眉,不悅,剛要說什麼,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飛魚服,繡春刀。
來的是錦衣衛。
“世子爺,蘇璃姑娘可是您的未婚妻?”
南宮珩愣了一下。
錦衣衛若無大案不會輕易出行。
“不是,他隻是我的......妹妹。”
我魂魄依然被他的玉佩牽引著,輕輕晃動。
我唇角帶笑。
終究還是承認我是妹妹,嗬嗬。
“錦衣衛最近在偵辦一件大案,發現了這個。”錦衣衛拿出一個手帕,帕角繡著“蘇璃”兩個字,“手帕的主人,應該是遇害了。”
南宮珩拋下他的白月光去了錦衣衛的辦公署,我的魂魄係在他的玉佩上,自然也跟著去了。
“南宮世子,除了手帕,其實還有這些東西。”
桌案放著的是一縷頭發,還有一對耳環。
那耳環是我初到國公府的時候,南宮珩送我的生辰禮,不值錢的珠子做的,我戴了好多年。
南宮珩自然也認得。
“她人呢?”
“之前說過了,我們隻找到這些東西,東西的主人,可能已經不在世了。”
南宮珩冷笑一聲:“不可能!”
“不可能?”
南宮珩笑意更冷:“她那樣奸詐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死了!而且你們查的案子就是邪巫美人燈的案子吧?試想,她那樣的醜八怪,會被選做美人燈嗎?”
錦衣衛皺眉:“南宮世子,你這話說得......”
“行了!不出三天,她就會好好的出現在我麵前,至於你們,查案還是找準方向比較好!”
我死了!我不可能再出現了!
事實擺在眼前他竟然不相信我出事了!
而且他還叫錦衣衛不要找我,分明是要害死我。
也是,因為他本來就恨不得我去死。
出事前的那晚,我意識到不妙,去求他,他就冷笑著說:“怕死,你就去死好了!”
罵完我,他就去安慰夢魘的白清柔去了。
我心死了,穿上了白清柔的衣服,扮成她,淋著大雨,去了亂葬崗......
“蘇璃,你給我滾出來!”南宮珩一路縱馬奔回了國公府,闖進我住的琉璃院,一路怒意洶能的大喊。
“世子爺,我之和你說過了我家小姐幾天沒回來了,奴婢聽說外麵又有新的美人燈受害者了,求求您了,去找找她吧!”侍女小幽衝出來哭求。
南宮珩伸手掐住小幽的脖子,凶狠無比:“這又是蘇璃的陰謀詭計吧!行,她這一次幹得好啊!不過你告訴她一聲,她要是再作死,那就去死好了!”
我僵著臉飄在他麵前,看著他凶狠急切的麵龐,嘲諷。
我是死了啊!
死得透透的!
“世子爺,你為了那個白小姐不要我們小姐就算了,怎麼還這麼狠心啊?”小幽哭喊。
南宮珩冷笑:“果然她就是想要和清柔爭,想讓我娶她,這個賤人!”
我看著他嗬嗬冷笑。
是我賤嗎?
一個月前,皇城剛出了美人燈的案子。
皇城所有的貴女都成了目標。
各家勳貴都增加了護衛,護衛自家的女眷。
我也害怕,主動去找了南宮珩。
我求他護佑,可是他卻把我壓在了榻上,瘋狂粗暴的把我的衣服全扯爛了。
“蘇璃,你膽子大的很,會怕這個?你就是找機會,跑來勾引我的吧!你怎麼這麼賤?”
“我沒有!我沒有勾引你,我真的是來求你保護我的!”
南宮珩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反而一口咬向的嘴唇,咬得我滿口腔是血腥味。
“怎麼樣?爽嗎?看來上次還不夠爽是嗎?”
我氣得渾身發抖:“上次也不是我,是你闖進我房間......”
然而南宮珩根本聽不見似的,他隻是發狠了用力,好像是把我整個人拆卸了一般!
“蘇璃,清柔去了南疆八年好容易歸來,你竟然敢對她下毒,你這個毒婦!”
“我告訴你,清柔回來了,你就別想逼我娶你!因為,你不配!”
我已經哭不出來了,眼淚都流幹了。
嗓子也啞了,可是我還是努力的說:“不,我沒有下毒,不是我。”
突然我開始吐血,大口大口的。
心口絞痛,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南宮珩可能是被我惡心到了,這才起身,喊人去請大夫,誰知大夫沒來,外麵卻傳來了白清柔低泣的聲音。
“阿珩,既然你有事在忙,那,那我先走了。”
接著外麵傳來了一聲驚呼聲,然後是有人滾下台階的重響。
南宮珩憤恨的瞪著,那眼神恨不得撕吃了我!
“你這個賤人,要是清柔有事,我殺了你!”
我又氣又痛,想要起身扯住他,可是心口一痛,又是一大口的噴出來,然後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等到我恢複意識,從榻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出去,卻看到南宮珩正擁著白清柔就在外間的廳中。
“阿珩,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和小璃在一起,我隻是太害怕了,我,我真的被南疆邪巫給盯上了。”白清柔嬌弱可憐的拿出一個花燈出來,“有人把這個放在我的房門前。”
花燈十分精巧,上麵緩著盈盈淺笑的美人。
眉眼之間,與白清柔十分像。
這幾日外間盛傳,南疆邪巫盯上哪個貴女,就會放一個繪製與其相像的美人的花燈在其門前。
南宮珩看著花燈上淺笑的美人,凝起了眉。
“清柔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站在那裏又尷尬又寒心。
我求他保護,他凶狠對我,而白清柔,他則許以如此溫柔的諾言。
我眼淚酸澀,強忍眼淚,想要悄悄離開。
誰知我剛一動,白清柔突然驚呼一聲:“小璃,你,你出來了?”
我腳步一頓。
南宮珩冷聲道:“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還不滾!”
“阿珩,你不要對小璃這麼凶,我知道,這些年我不在,都是小璃替我陪著你的,聽說她是個極好的姑娘,還與我眉眼有些想像。”白清柔起身,走了過來,握住我的手。
那一瞬間,我渾身一僵,感覺好像被柔軟的毒蛇纏上,嘶嘶的朝我吐著芯子。
“果然,小璃你長得與我極像呢!”
我下意識的要掙脫,南宮珩突然過來,冰冷的目光盯著我。
“那正好就讓她假扮成你,去把那些邪巫給引出來!”
我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南宮珩過來掐住我的脖子,冷然絕情的道:“清柔這些年來在異國為質,身體受損,受不住辛苦,更何況,你之前下毒害她,這也是你欠她的!”
我眼淚流下,顫著聲音:“我,我害怕!我不要,我不去!”
“由不得你!”南宮珩冷聲,手上更是用力。
我吃痛,覺得喉間又湧上血腥氣。
“你要不去,我綁了你,你也得去。”他的語氣又冷了幾分。
我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
畢竟,他厭我至深,恨我入骨。
“好,我去,但是你會保護我的是嗎?”我答應了,但是心底還抱著一點希冀。
南宮珩冷笑:“當然。”
我心頭一鬆,隨即又聽到他說,“該死的南疆邪巫,竟然敢盯上清柔,我不會放過他們,找到他們,一定讓他們碎屍萬斷。”
終究是為了白清柔,我徹底死心。
“那我去了,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南宮珩極為不耐:“你別得寸進尺!”
我嗬嗬冷笑。
我隻是想說,此事過後,我們解除婚約。
從此兩不相欠。
再不複相見。
我還你自由,再也不會是你人生上的汙點!
就當是......還你當年把我從地獄救回的恩情!
白清柔過來,把我從南宮珩的手裏“解救”下來,她緊緊的握著我手腕。
捏得我腕骨生疼。
“小璃,謝謝你,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的恩情。”
我沒理她,忍痛甩開她的手,走回自己的院子,剛到門口,我看到小幽出來,再也支撐不住,昏倒在地。
再次醒來。
“小姐,不好了,剛才奴婢叫了大夫過來,大夫說......”小幽好似嚇傻了。
我心頭一悸。
“什麼?”
小幽哭得稀裏嘩啦:“大夫說小姐你有了身孕,但是,因為中毒,所以孩子死了!”
我如遭雷擊。
懷孕?那應該是南宮珩第一次闖進我屋裏那次有的,可是中毒?
他們都說是我惡毒無恥給白清柔下毒。
然而,中毒的其實是我。
不過,我知道,我說了也沒有人相信。
可我還是不死心,我又去找了南宮珩。
然而這一次,我撞見了他和白清柔在床榻上。
被我打擾,南宮珩一腳踹向我。
我趴在地上。
“南宮珩,你就不問問我來做什麼嗎?”
我說完又開始吐血!
吐得恍惚的時候,我想起來,八年前我因為父母俱亡,所以被族人算計,他們不但要我家的所有財產,還要把我賣入青樓楚館。
南宮珩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他打翻老鴇,和她的打手,然後凜然如天神的把幼小我的護在身後。
“我是國公府世子南宮珩,而她蘇璃,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你們敢害她?”
他那時候也不過是十三歲的少年。
但是卻抱起瘦弱帶傷的我,把我牢牢的護在懷中,一步一步把我帶回了國公府。
“璃璃,有我在,誰也欺辱不了你。”
“璃璃,我會護你一生一世。”
那時候我才十歲,但是我相信了,我以為他就是我救贖,以為,他也同樣的把我視為珍寶。
現在想來,隻是個誤會。
因為我的眉眼與白清柔像。
白清柔去了南疆,而我很適時的成了那個代替品。
南宮珩見我不動,過來把我提起來。
“賤人,你又裝什麼死?”
我仰著頭看他,苦笑。
賤人?從何時開始,他嘴裏的我,不再是“璃璃”,而是變成了一句又一句的“賤人”。
“我來是告訴你一聲,我不想去了。”
南宮珩臉色一變,扯著我往外走。
白清柔的驚呼聲從後麵遙遙傳來。
“阿珩,小璃不願意就算了,你不要逼她了......”
我知道,白清柔是故意的,她知道,她這麼示弱,這麼喊,南宮珩就會對我更加的狠心。
果然,南宮珩把我帶回了院子,然後叫人拿來了白清柔一模一樣的衣服。
我哭喊:“害怕,我不想去,我會死的啊!南宮珩!”
南宮珩親自撕扯開我的衣服,凶狠無比:“怕死啊?那你就去死啊!”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一聲炸雷響過,南宮珩神情一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打雷了。”
我這個時候已經嚇得捂住了耳朵,整個人瑟瑟發抖。
南宮珩的眼神變得古怪,他探近:“對了,你怕打雷。”
我對著他搖頭:“我怕,求,求你......”
這個時候,白清柔又跑了來,她楚楚可憐說:“阿珩,打雷了我害怕,你也不要逼小璃了,這麼大雨,她去了就太危險了!”
這時候又是一聲炸雷滾過,白清柔嚇得尖叫一聲,而我,也跟著叫了一聲,卻因為驚到了南宮珩被一掌揮摔在地上。
南宮珩上前抱起白清柔,起身往外走。
“記著,是清柔替你求情,你才逃過一劫,明天,把你珍藏的東海夜明珠拿來,送給清柔,就當是謝禮。”
我趴在地上,張口要嘶喊。
不,我才不要承她的情!
外麵炸雷一道又一道閃過,我是怕打雷,現在也怕極了,但是,我更怕,再一次一次的寒心,心死,被他們欺辱。
所以,我穿上了南宮珩留下的衣服,在大雨磅礴之夜,離開國公府,一步一步走出城,去了亂葬崗......
我中了毒,再加上淋雨,等我到了亂葬崗,我就直接昏迷了過去,等到我再次醒來,我看到我在被一個人拖著走。
借著幽暗月光,我看到了一雙極為美麗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美的眼睛,可是,當那雙眼睛看著我的時候,我看到的確實是極致的邪氣。
我知道,我碰到了,南疆邪巫。
我想逃。
可是他卻過來,扣住我的手腕,不讓我動,手中拿出一把雪亮的刀子逼近。
“你真美,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比她還美,所以,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做成最美麗的那......盞燈!”
再後來,我記憶裏隻有無盡的疼痛了......
剝皮削骨,血肉淩碎。
我死了。
......
我的靈魂眼睜睜看著南宮珩對小幽再次放出狠話,說這一切就是我的陰謀詭計之後,又被他牽引著,離開了。
他去找白清柔了。
“阿珩,小璃她不會真的出事了吧?如果她真的出事,那是不是怪我呀?”白清柔楚楚可憐。
南宮珩擁著她,手指發緊,嘴裏不屑:“她絕對不會出事,她從小奸詐惡毒,她肯定是故意躲起來了,就是為了讓我著急,讓你難受,想讓我低頭,娶她!”
白清柔伏在他懷裏,掩去嘴角的笑:“嗯,她是太不懂事了,唉,等她回來,我會幫阿珩你勸她的......”
“世子爺,不好了,錦衣衛來了,說是找到了蘇璃小姐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