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蕭情結婚十年,她對我厭惡無比。
我患上血癌,她說我是在耍手段。
除夕夜,我躺在病房裏快要死了,蕭情卻和她的初戀在外灘擁抱熱吻。
愛得太苦,下輩子我不想再遇到她了。
可我死後,蕭情卻跪在我墳前說她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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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年是我的本命年。
我發微信給蕭情。
能不能給我買一套大紅色內衣和襪子。
蕭情一如既往沒有搭理我。
我又厚著臉皮,給她語音。
除夕夜,能不能回家吃團圓飯。
我給她蒸了她最愛吃的花雕醉蟹。
蕭情依然沒有回我。
我不厭其煩地發微信給她。
給她描述今年春節家裏安排的各種活動。
她平時工作繁瑣,忙起來顧不上好好吃飯,需要補補身體。
我特地去山姆超市大采購。
買了海參,花膠,燕窩,銀耳給她燉湯。
等我燉好滋補湯羹出來。
手機微信顯示。
我被蕭情拉黑了!
這是她慣常的操作。
每次我在微信上跟她嘮叨,不管是關心她還是詢問她的動向。
兩個小時內,她必定要拉黑我。
除夕夜,蕭情沒有回家。
餐桌上擺滿我精心準備的飯菜。
說來也是可笑。
這些飯菜,都是蕭情愛吃的,都是最適合給她養生進補的。
而我,除了一道清炒時蔬。
居然沒有我能吃的菜。
我形單影隻,呆呆坐在沙發上。
像一隻被主人遺棄的流浪狗。
電視裏,春晚節目一如往昔的熱鬧團圓,歡樂沸騰。
表哥突然打電話給我。
“澤宇!你快看我發給你的朋友圈截圖!”
“瑪德!蕭情那個賤人真是惡心!”
“除夕夜跟她那個初戀情人在外灘摟摟抱抱!還接吻!”
我翻出表哥發來的截圖。
果然。
蕭情一襲酒紅色長裙,打扮得花枝招展。
和她的初戀許寧擁抱在一起。
許寧一個吻,深深落在蕭情美豔絕倫的唇角。
背景是外灘紙醉金迷的十裏洋場,是繁華喧嚷的大都市。
蕭情微微眯著眼,臉上是一派小女人癡態。
有多久沒有看到她露出這種小鳥依人的姿態?
在我印象中。
她從來都是高傲的,冷豔的,對我不假辭色。
初見時,她總是嘲諷我。
沒有生活常識,沒有人情味,有時候還會仗勢欺人。
果然,大學畢業那一年。
我用蕭家公司破產的事脅迫她嫁給我。
訂婚那天,她紅著眼睛,甩開我的手,在人群中拚命尋找初戀的身影。
可惜許寧沒有出現。
她從期待到失望,從失望到絕望,隻花了一頓婚宴的時間。
蕭家父母對我點頭哈腰,逼蕭情站在我身邊,逼她牽起我的手。
“顧澤宇!你別得意!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你!”
我伸手抱她。
她冷冷揮開,漂亮的桃花眼裏迸出一道恨意。
“你毀了我的愛情!你等著瞧!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翻開那些瑣碎繁雜的往事,對我來說有些耗神。
表哥擔心我,打視頻電話給我。
“澤宇你夠了!”
“你還要倒貼那個蕭情多久?”
“別嫌我罵得難聽,蕭情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老公!”
“這會兒應該和許寧在海景套房上床呢!”
許寧在朋友圈曬圖。
他和蕭情擁抱接吻。
聽表哥說,下一步就是去酒店開房。
男人和女人開房,會發生什麼?
我心口一陣陣憋悶,疼得厲害。
聽完表哥的提醒和忠告。
我吃了藥,洗個澡,習慣性地在客廳裏給蕭情留了一盞燈。
然後回主臥睡覺。
如果放在往年春節,我可能會坐在客廳沙發上。
一遍遍看春晚節目,一遍遍催眠自己。
蕭情會回來的!
過年了,她會想起我這個老公,想起我對她的好!
她會回家,吃我給她包的餛飩,煮的銀耳燕窩羹。
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突然從噩夢中驚醒。
夢中,我和蕭情依然在海城國際學校讀書。
我們是同班同學,但很少來往,很少聊天。
直到有一天。
我在衛生間看到幾個彪悍蠻橫的女生將蕭情拖到小便池裏。
按住她的頭,逼她喝那些尿。
蕭情反抗,被那幾個女生拳打腳踢。
“賤貨!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勾引校草!你去死吧!”
“早就被那個許寧睡爛了!還敢打校草的主意!呸!臟死了!”
我本來不打算理會。
轉身欲走。
可是蕭情突然掙脫她們,跌跌撞撞衝到我跟前。
“顧澤宇!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她們欺負我,霸淩我!都是因為你!”
我看著她那雙漂亮而又充斥著恨意的桃花眼。
一瞬間擊中我。
我下意識問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蕭情愣了愣,隨即指著那幾個女生笑道:“你不知道自己是校草?她們!她們都喜歡你!迷戀你!”
然後我帶走蕭情,當著那些女生的麵。
蕭情在學校飽受欺淩,經常被那幾個校霸關在廁所裏辱罵,毒打。
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蕭情身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都是被校霸揍出來的。
直到我突發善心,帶走她。
所有人都認為她在勾引我,在迷惑我,在利用我。
蕭情很少替自己辯解。
每次跟我走在一起,她總是問這問那,等我回答不出來。
她就小聲譏諷,說我是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兒。
我確實分不清玫瑰和月季,分不清麥苗和水稻。
分不清twins,分不清紅燒雞和紅燒老鵝。
更分不清,蕭情對我的好,對我的厭惡,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畢業典禮上。
蕭情一襲黑色禮服,表演鋼琴獨奏。
像極了我渴望已久的夢中女神。
在夢裏,我像一隻圈地盤的野獸,死死咬住蕭情。
我醒過來,倚靠在床頭發呆。
表哥還是不放心,特地跟老婆告假,跑到我家。
給我煮了一碗素菜餛飩。
在南方,過年一般都是吃餛飩。
“你這是何必呢!辛辛苦苦還不是為許寧那種小人做嫁衣?”
我回過神來。
吃著滾燙的餛飩,手指微微哆嗦。
“你說誰是小人!”
一個熟悉的嗓音在耳畔炸響。
是蕭情回家了!
她換了件羽絨服和牛仔褲。
依稀還是我記憶中那個青春洋溢的漂亮大學生。
可是我明明記得。
除夕夜,她穿著性感長裙,和許寧在外灘逛街。
像個小女人一樣接吻。
我明明記得。
她在我麵前總是一副冷豔保守的姿態。
結婚十年,除非她喝醉酒,否則不會讓我碰一下!
圈子裏知情的朋友都說。
我這是娶了一個活祖宗回家!
其實也談不上禁欲,談不上為她守身如玉。
我和蕭情的房事每個月都有那麼幾次。
歡好的時候,蕭情總是醉醺醺的,哪怕我們一起飛上雲端。
她依然不開心。
完事後,她會推開我,躲在被窩裏唾棄我。
“顧澤宇!你混蛋!”
“顧澤宇!我討厭你!”
......
我自虐一般盯著她。
“蕭情!除夕夜你為什麼沒有回家吃年夜飯?”
蕭情微微一怔,反問道:“你看到了?”
表哥氣得夠嗆,啪的一聲,扇了她一巴掌。
“臭婊子!花著澤宇的錢在外麵勾三搭四!真是下賤!”
蕭情捂住臉,憤怒地罵道:“顧銘!這是我和顧澤宇的家事!”
“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馬上給我滾出去!”
表哥冷哼一聲。
“房子是澤宇買的!你沒資格趕我走!”
蕭情突然詭異地笑起來。
她冷冰冰地瞪著我:“你們說許寧是小人?可惜!我隻愛許寧那種小人!顧澤宇!每次跟你上床!我腦海中想念的男人都是許寧!”
“像你這種自私無恥的男人!根本比不上許寧!”
表哥吼道:“閉嘴!你發什麼瘋!”
大年初一,我不想跟蕭情吵架。
在我老家,過春節,必須說些吉利話,為新年祈福。
可惜蕭情不肯放過我。
她滿臉譏誚,瞪著我:“顧澤宇你這個孬種!我跟許寧真心相愛!除夕夜我跟他在一起了!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敢跟我離婚嗎?”